戴燕抬起頭看著她,搖了搖頭。
“這種事只能是跟最親密的人做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第一次那個已經稀里糊涂的沒有了,不能連第一次親吻也稀里糊涂的。”
趙蕊心疼著她的單純,又為自己之前的冷漠多生出一絲的愧疚來,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道“以后每一次,都不會讓你稀里糊涂的,好嗎”
戴燕一聽,想起剛剛自己那沒出息的樣子,腦子其實是暈乎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縮進了她的懷里。
趙蕊抱著她軟乎乎的身子,這顆自詡已經硬如石頭的心,也軟成了一攤水。
想起前段時間兩人情感撕扯的那些片段,忍不住笑道“看你現在這迷糊的樣子,哪里還有那日扶余使團前來大出風頭英姿颯爽的模樣。”
戴燕從她懷里掙出來,坐直了身子道“那時候沒人護著沒人愛著,我還能迷糊給誰看。”
“都是我的錯,我那時候挺不是人的。”趙蕊滿眼歉意。
戴燕道“都過去了,我不也再去想那段時間的心情,每想一次就覺得心里難受一次。你也不用內疚,反正你這人就是這樣子,顧忌這個那個,若非你真喜歡,也不會做到這一步,我如今也算知足了。”
就如戴燕所說的那樣,倘若是別人,別說今日的妥協,就算是一開始的那日在馬車上,趙蕊都不一定要親自動手為她解毒,只因她救過趙竹,她見過她嬌俏可愛的模樣,不忍心她爆體而亡。
若換作另外一個人,就算她親手救了,救了便救了,也不會后面事事,更不可能去遷就對方。
憑什么她救了人還需要她負責,這是最不講道理的事,她有一百個法子能把人給擋回去。
可偏偏對著戴燕,她卻沒這么做。
現在回想起來,趙蕊也覺得神奇,這真不是自己這個性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緣分這種東西,果然是玄之又玄。
兩人黏糊了一會兒,就去了船坊。
船塢里十來艘不同體量的船只正在動工,鋸木聲,捶打聲、說話等各種各樣聲音交匯在一起,場面一如既往地熱火朝天。
趙蕊先是去找幾個工頭交代了事情,隨后就回到辦公廂房做事,戴燕像只小貓一樣,尋了個舒適的角落,蜷縮著身子沉沉睡去。
趙蕊辦公廂房有休息隔間,可她不愿意去,覺得離心上人太遠,趙蕊無奈,只能隨她去了。
好在她天生心大,除了和趙蕊的這番情感,別的事情入不了她的心,如今就算廂房里有人進出,說話聲音有多大她都能睡得雷打不動,這一點跟秋夢期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趙蕊知道她這個特點,也因此才能毫無負擔地讓她睡在這里。
戴燕昨夜晚歸,回來后又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個早上又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說是大起大落也不為過,如今情緒一放松下來,睡意也鋪天蓋地地來。
趙蕊起身進出了幾次,每次繞過她旁邊,她都還保持一個姿勢不變,睡得跟只小豬似的,看得趙蕊這位年上的大姐姐憐惜不已。
九月底十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有些微涼,找來薄毯子給她蓋上,摸了摸她的小臉蛋過了一把手癮,這才又起身去做事。
直到晚上夜幕降臨,戴燕才醒來。
看著正坐在自己木榻不遠處的趙蕊,她沒有在做事,而是靠坐在寬大的椅子里閉目養神。
屋里也還沒點蠟燭,就著天邊日頭的一點余光朦朦朧朧的,屋里一坐一臥,外面工人也陸陸續續地下工回去休息,還有些人留值船坊,隱隱約約有說話聲傳來。
“蕊姐姐”她輕聲叫道,聲音帶著一點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