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司徒家,上次去他們家借糧,最后只借到了五石不到,你們看看,那里都得有幾百石糧草了吧,原來早就跟越人勾結在一起了。”
譚罡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哪里還舍得放手,咬牙切齒地繼續抽打著馬兒追上起,勢必要把這幫人給擒住。
就在緊追不舍的當口,卻突然聽聞一陣喧囂,密密麻麻的利箭從天而降。
他趕忙勒馬舉盾張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沖入了一處山坳中,震耳欲聾的聲音正從山上傳來,利箭接踵而至,巨石和斷木從山上滾下來。
“不好,咱們中計了。”副將大喊道。
話音剛落,周邊喊殺聲四起,密密麻麻的人群從四面八方涌現出來,猶如神兵天降一般。
一時間,箭矢如雨,槍戈如林。
蜀軍被這突如其來的埋伏打得措手不及,一群人如同被困在巨大的漩渦中,士兵們四散奔逃,隊列瞬間亂作一團。
斜坡之上,上萬鐵騎跟隨在巨石和斷木后邊,沖向谷底。
被圍困在谷底的蜀軍只能被動地舉起盾牌豎起長矛,試圖阻擋著這一波自上而下的攻擊。
然而山上直直沖下來的前排士兵和戰馬都穿上了厚重的鎧甲,普通的長矛豈能輕易刺穿,這些重騎兵們無視谷底蜀軍的武器,橫沖直撞,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輕騎兵隨后跟上收割人頭,喊殺聲一片。
眼看手下士兵們紛紛倒在血泊中,譚罡雙目赤紅,他什么時候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兩年前他攻入蜀中的時候,明明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是別人,他才是別人生命的收割者,可如今角色換過來了,短短兩年,就讓他的軍隊變得羸弱不
堪,對方鐵騎沖撞之下直接潰不成軍,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頹勢已顯,他別無他法,只得一邊應戰一邊伺機尋找突破口,戰馬的嘶鳴聲和逃亡的腳步聲在谷中回蕩,整個戰場已經被鮮血染紅。
當夕陽灑下余暉,映照著這片狼藉的戰場,譚罡帶著五千人馬狼狽逃竄如同喪家之犬灰溜溜地朝著益州蜀郡方向逃去。
在逃往出谷的那一瞬,他忍不住轉頭回望,只見人群中一名紅衣小將正從馬背上一躍而起,一槍向前,直直貫穿了馬背上一名蜀軍將領的脖子。
又快又準又狠,完全不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
反倒是一臉英氣,晃人心神。
鮮血噴灑的瞬間,那人也看了過來,眼底盡是輕蔑的笑。
譚罡心口一跳,忙不迭收回目光,急急催著的坐騎,生怕下一步,秋夢期手中的長槍就朝著他的胸口擲來。
他倉皇地朝著夕陽的方向奔去,眼前西邊正在一點點落下的太陽,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如同這日頭一般,就這么沉了下去。
越王軍隊自五月份攻蜀以來,蜀軍節節敗退,最后譚罡帶著兩萬士兵龜縮在蜀郡城中不出。
六月底,石巍李綏和許牧通秋夢期的三路兵馬在蜀軍隔壁的犍為郡會師,將蜀郡城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