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抓住了后世人遞過來的救命稻草,一扭身就避讓開了親爹的“魔爪”,接近聲嘶力竭地為自己辯駁“爹啊,你看這原本就是個幫忙侍奉文墨的官職啊”
這后來在子孫手上膨脹了,能關他什么事啊
老朱哼哼了一聲,這不尷不尬地有點動不下去手。可是看著這兒子以為能逃過一劫露出的慶幸小樣,又感覺有點手癢癢。
在景泰初年的時候,內閣當然還算不上權力中樞這個詞。
雖然閣臣們曾經掌握過票擬權這種東西,但是界限依舊比較模糊,很多被認為是三楊作為輔政大臣才能擁有的特權。
于是,當年資歷尚淺的商輅、彭時二人才能順利入閣,而沒引來過多的爭議,覺得他們是“過蒙拔擢,寵命優渥”。
但隨著景泰執政,面對大半個朝堂或多或少都跟堡宗有點瓜葛的局面,為了進一步把握朝政,他選擇扶持內閣上位。
一方面是因為內閣在職權上存在著天然的優勢“所奏多系制詔、機密重務,理不宜在五府六部奏雜事后”,本就容易贏得皇帝的親近。
而另一方面,則主要是因為這些閣臣的地位和職權,往往都與皇帝的信重有著密切的關系。他們天然就容易和朱祁鈺站在同一陣營,奉行著他的意志。
所以重用內閣,就會很有利于他加以制衡朝中時不時就掀起一波的鼓吹正統的風氣。
本來還為著自己之前的疑惑解開了,而對兒子帶點恨鐵不成鋼的朱瞻基哽住了。
他原本以為是朱祁鈺沒受過正經的政治教育,不得不提拔內閣來輔助自己處理政務結果這個原因估計確實也有,但最大的根源好像依舊在堡宗身上
你能怪朱祁鈺嗎好像可以,但好像又確確實實是形勢所迫。
朱瞻基停止了思考。
要不他還是繼續罵堡宗吧
他提高了內閣群輔整體的政治和經濟地位,拓展并完善了內閣政治的運行機制。
在景泰三年,更是讓王文以左都御史晉吏部尚書增補入閣,參與機要,開創了二品大員入閣的先例,從此確立了一個內閣地位高于六部的總體觀念。
王文的呼吸都跟
著一頓,驚詫的目光注視著光幕。
他不是為了自己日后的恩寵而驚訝說句老實話,后世人都喊他當今陛下最忠實的臣子了,他未來的前途當然可見一斑但是,讓吏部尚書入閣
他側過臉去看如今的吏部尚書王直,老臣的臉上是多年風波經歷下來的平靜,看不出絲毫的動容。
吏部尚書是個什么樣重要的位置
不用多說它的職能權利,只要知道明初人直接喊它叫做“天官”,其地位聲望就可見一斑。
結果這樣稱得上一句文官之首的職位進入內閣參與機要,景泰給的動詞竟然是“晉”。
這確實是堪稱翻天覆地一般的大變動了,可是作為既得利益者的王文內心竟然都不免幾分惴惴。
內閣作為一個內侍機構,一個最開始是輔助草擬詔書的機構,一個最早用以給翰林學士觀政的機構它在建立初期就和翰林院密不可分。
但是吧,讓這些舞文弄墨的翰林學士們成為國家的中樞
實際上算個實干派的王老大人感覺怪怪的。
天幕肯定了他內心這份惴惴。
我們要看到景泰此時調整內閣,主要是為了處理他所面臨的現實困境,但是也更要注意到的是,這樣的措施實際上是有很大后患的。
朱祁鈺原本被后世人點明內心之后就有點心虛地挪開了眼,結果在聽到很大后患之后又是一個猛回頭什么后患
他只是想好好當個皇帝,能處理好政事而已,怎么就留下很大后患了
我們都知道“人往高處走”。當明朝大臣的上升最高點是六部的時候,他們會為了能夠當上六部大臣而去攢功績,拼能力,相互競爭,爭取壓倒對手自己上位。
而當這個上升最高點變成內閣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轉變因為內閣最重要的要求其實是調和內外,輔助朝政。
尤其是景泰的剛需甚至還是第一條,他需要通過內閣來調整自己和文臣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