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朱祁鈺平靜地開口,“朕心里有數。”
在穩住石亨并且確立了自己作為政變團體核心謀士的地位之后,徐有貞將武裝奪門的策略進行了完善,并指出了必須得到堡宗的同意他們才能行動。
十六日,作為都察院副長官的徐有貞在知曉了群臣奏疏將在十七日呈上之后,果斷地表示行動的時機正在此刻。
他通過恐嚇石亨等人景泰將要逮捕他們,堅定了政變團體的決心,甚至運用自己一向擅長的星象之說為政變造勢,在石亨等人多次躊躇之際都堅定不移地表示時機已至。
事情的最后我們都知道了
政變團體帶著私兵在內外策應以及宮禁不嚴的條件下成功混入了皇城,避免了和宮中禁軍發生過多直接沖突,干脆地迎立堡宗至奉天殿,強迫文武百官舉行復辟儀式。
而等到復辟儀式結束,堡宗恢復了皇帝的身份,那么一切也就塵埃落地了。
朱祁鈺到底沒來得及早點醒來。
“哦,星象之學這個時候都用上了是吧。”
朱祁鈺含著笑意點頭稱許著,他還沒忘記徐珵當初鼓吹南遷之時的說法,這套讖言之術算是被徐珵給玩明白了。
陳循看著他這副模樣,臉都不由嚇白了幾分陛下啊,您好好該生氣該生氣,這不怒反笑我是真的害怕啊
“陛下,臣請往后加強宮禁,嚴格出入。”
王文正色著起身進諫,雖然政變團體有曹吉祥等人的策應,但是那么多人能成功混進宮城,很顯然不是一句有內應就能說得過去的了。
“現在的皇城,諸人往來徑行,全無忌憚,甚至還能有帶貨物入內買賣者,實在不利于陛下的安危。”
這是他還不知道,以后明朝的宮廷能寬松到讓皇太子被人給打了,要不然肯定會更加堅定的吧。
“嗯,王卿說的有理。”
朱祁鈺看著天幕出了會神,而后出聲,語調都帶著輕飄飄的感覺他此刻已然沒辦法認真思考了,幾乎全憑著自己的本能在行動。
南宮復辟的背后,還有很多爭論不休的地方
比如堡宗在南宮的待遇到底如何,于謙在政變當天到底知不知情,群臣為什么放棄抵抗地那么容易等等等等。
但那些都是后世人眾說紛紜的爭辯罷了,景泰朝的史料太混亂了,完美地展現了什么叫做墻倒眾人推。
堡宗和孫太后毫無顧忌地在廢帝詔書之中指責貶低他“急征暴斂”“拒諫飾非”,曾經被他提拔的臣子轉身一變斥責他“令臣民失望”。
他的品格被抹黑,他的為人被質疑,他被廢為郕王,贈謚號為戾,最后帝陵被毀,早逝的獨子和皇后先后被廢除徽號,杭皇后更是墳墓被挖掘,最后尸骨無存。
他沒辦法做任何事情,
因為死人不能復生,死人不能說話。
尸骨無存
景泰朝的大臣只感覺一
陣惡意如芒在背,
,
郕戾王雖然稱得上侮辱,但到底算得上一句成王敗寇,雖然痛苦惋惜還不至于惡心。
可是廢除徽號也就算了,一代皇后最后竟然落得個尸骨無存的地步雖然他們猜出這位應該是母憑子貴后來才登上的皇后之位,可是也實在讓不少人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