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嗎
他們在內心中發問。
“爛了心腸的東西。”
朱元璋冷著臉開口,滿是不虞的火氣。
他不知道那玄孫和他老婆的感情如何,但簡單帶入了一下自己和妹子,已然感覺是不能深思的痛苦沉郁。
天幕的光芒微微暗淡了下來。
朱祁鈺不是一個完美的人,也不是一個完美的皇帝,甚至如果從政治手段上來看,他也算不上是一個完全合格的政治家。
如果用高道德的標準來衡量他,那么他囚禁親哥,廢除侄子的太子之位,貶黜抵制自己立太子的皇后,懷揣著想要讓皇帝的法統永遠留在自己一脈的想法,對自己的生前身后名始終耿耿于懷難以舍棄。
他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
如果用政治家的標準去判斷他,那么他不夠心狠,不夠冷酷,不夠自私,沒辦法不管不顧其實與他并不親近的親爹的存在,干脆弒兄殺侄改立旁支,沒辦法不顧及朝堂袞袞諸公的諫言,干脆把所有的反對派下獄貶斥。
他不是一個玩弄權謀的好手。
確實。
朱棣在心里默默點頭他一路停下來,甚至都沒聽見什么錦衣衛的影子,可見他這曾孫行事太過剛正。
但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也要學會運用一些不夠正直的手段。
比如錦衣衛,又比如
一個模糊且大膽的想法在他心里萌芽錦衣衛到底還有牽掛,要是能有一波更為忠誠得用的人選就更好了。
兩波人相互牽制這樣會不會能保持一個平衡
朱瞻基孩子生下來該往哪個方向教他大概懂了。
但為什么我要在這把他的功績細細掰扯,努力想給他一個好名聲呢
天幕沒有直接解答,它的話頭轉了回去,念叨起南宮復辟之后的尾聲。
南宮復辟之后,是野心家群體的狂歡。
石亨得到了世襲的忠國公之位,張軏封侯,張輗、楊善封伯。
徐有貞在復辟當天就被提入內閣,不久后官位從一個多月前才剛升上來的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提拔為兵部尚書兼翰林學士,兼華蓋殿大學士,“掌文淵閣事”,成為了內閣首輔,還受封了伯爵。
曹吉祥受限于身份不能直接封賞,就干脆把他的嗣子提拔到正一品的武官地位,封伯爵,其余侄子也有高位武官官職,更收獲了大量的田莊。
除了核心群體之外,各路冒賞冒功逐利之人也是紛紛冒頭,景泰一朝大體上正直平和
的政治走向被無情扭曲。
所以,朱祁鈺想著,天幕明明說了那么多他的政治方面,一開始卻強調影響不夠深遠。
確實不夠深遠啊,怎么可能深遠的了呢
他煞費苦心的經營和引導,最主要的期望其實是肅正這朝堂上的不正之風,希望朝多正臣,朝多能臣。
可是一旦他不在了,他培養出來作為引導風向的榜樣也不在了,又如何能持續維持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