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瞧見了,精神頭不錯,挺讓人省心的。”
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在劉季刻意的親近與經營之下,倒也維持得不錯。雖然不至于說恩恩愛愛,但劉季也自信能稱得上一句相處融洽。
雖然還沒有個兒子出生,讓劉太公那邊常常欲言又止的。可是呂雉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劉季想到后世人告訴他的劉盈的不爭氣,更是頭疼得有時巴不得那個兒子別出生了。
就算出生了,也別叫他劉盈了吧他抱著女兒心里胡思亂想起來。劉盈這個名字,他反正是現在聽了就覺得心口疼,蠻不吉利的。
就該叫劉恒不管他還是不是原來劉盈那小子,反正他劉季只會喊那小子劉恒就這樣定了
“誒,等會。”他稍微回過神來,叫住了看見他們父女倆玩著,就打算繼續去做飯的呂雉“韓信呢,他怎么不在去哪兒了”
他當年離開咸陽之后,特意繞了遠路去了一趟淮陰,就為了把自家未來的大將軍給撿回來。
他去的那時,也不知道到底該說時機不好還是正巧。都沒正經踏進淮陰的門,就在野外碰上了小小一只,正沉默著為母親置辦著稍顯寒酸的喪事的韓信。
落魄的王孫,身上的布料還勉強稱得上一句精致,懷中抱著以他身量實在吃力的長劍,聞聲望來的一個眼神,銳利到讓劉季幾乎無需思考,一眼就能認出自己找對了人。
所以他幾乎掏空了自己當時身上帶著的全部家當,就為了幫對面給母親辦上一場還算體面的喪禮。最起碼不要讓韓信那么一個小孩,自己試圖去挖出一個足夠安置薄棺的坑來。
劉季還尚且記得那是個雨天。
韓信被他呵止在一旁,手足都有些無措地僵直著,只盡可能地將蓑衣展開在他的頭頂,試圖為分明口頭上罵罵咧咧這天氣的該死,手上卻不停,一點點挖著土的劉季遮住些雨點。
“你為什么要幫我呢”
等到母親終于下葬,接受到莫名善意的小孩,站在他旁邊低著頭好一會,最后才從喉口擠出一句滿是茫然的問來。
而劉季擠了擠自己依舊被打濕了的衣服,試圖讓他干上幾分。聽見聲“嗯”了
一句,隨后揉亂了小孩原本也稱不上整齊的頭發。
“我樂意。”
他說著,蹲下了身,在韓信面前將自己的手掌攤平。
“你那樣的眼神,未來不可能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庸之輩。”
“要不要跟我走”
于是最后劉亭長回沛縣的時候,身后就多了個小尾巴。
“他啊,跑隔壁蕭何那去了。”呂雉挑了下眉“你既然問了就剛好去看看他,把他一道帶回來吃飯。”
她剛嫁過來的時候,還差點把韓信跟劉肥搞混,以為他就是劉季和曹寡婦亂搞出的那個私生子。
還是劉季早有準備,把他先前忽悠韓信寫出來的一些軍事論述掏出來私下給呂雉看過。
她不懂軍事,但她有著遺傳父親的識人眼光。
那么小的孩子,言詞之間都有著縱橫捭闔般的恢弘氣度,字里行間完全是難以遮掩的,堪稱傾瀉般的才華。
這種人才,不早早培養感情加以投資,都對不起呂雉那個呂的姓氏。
所以,她對著有些惴惴不安的韓信,拿出了讓劉季側目并驚嘆不愧是他未來敢托付朝政的妻子的親和力,展現出了巨大的關懷與包容。
當然了,聽話懂事不討人嫌,記得幫她打下手盡管有點笨手笨腳的,但是態度可嘉的聰明乖小孩,還和丈夫沒有血緣關系心里不會膈應,養起來本來就挺舒心的。
呂雉希望后面的親兒子,也能有“干兒子”的乖巧聽話和本事。
“豁”
劉季應了一聲蕭何看起來這心理陰影是好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