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麻。
好消息他老人家今年都五十有四了,還沒見到那個叫純粹的兒子,證明他寶刀未老,之后還能再得一個孩子。
壞消息這兒子也支持棄邊讓地。
老范雖然戍邊多年,身體被大西北的水土和戰爭鍛煉得還算康健,然而接連兩個不肖子干出來的破事,還是成功破了他的防,讓他跟著論述被氣得眼前一黑。
“范卿范卿”
他這一氣,最慌亂的當然還是指望著他幫著變法做事的趙禎。
向來脾氣稱得上柔和的仁宗皇帝都急了眼,連著喊了好幾聲,焦慮地望望左右,如若不是天幕之事事關重大,不宜再添外人,他估計早讓人賜座,讓自家新鮮出爐的參知政事好歹有個著力的地方了。
范仲淹強忍著心頭那股說不出來的忿怒,對著皇帝拱了拱手“臣并無大礙,勞官家費心了。”
與其自個生悶氣,不如回家教育兒子
把還沒出生的范純粹的教育重任直接加碼到范純仁頭上,老范平復下自己的心緒,面無表情
小兒子估計是生的太晚了,才沒被自己教好。那就讓二兒子多加努力,未來記得背負起幫他把小兒子一起教好的責任吧。
比起范仲淹預備回家教子的痛苦,趙頊才是真的整個人都麻了的無力。
他看著朝堂上齊刷刷一片跪下的官員,終于深刻意識到了舊黨這個名詞的含金量,意識到了一件被未來時間線攪亂很久的,發現后難免讓人絕望的事情
元佑棄邊不過是在他去世之后發生的事情,那時能做到有名有姓的官員,有不少此時已然成功入仕,在他手底下混了。
如果后世人再講下去,他懷疑他會看到一個因為還沒開始貶黜保守派大半壁江山都是舊黨的朝堂。
盯著這群人低下頭顱上的官帽,趙頊第一次清晰直面了所謂變法將遭到的阻力。
你能頂得住嗎
他終于認真,開始對著自己的內心詢問起這個,此前出于皇帝身份的自信,不曾深究的問題。
他以為未來的自己是年紀漸長,失去了初心和原有的魄力,以為是變法的效果不盡如人意,沒有天幕作保的皇帝,最終失去了對宰相的信任。
于是他信心滿滿,他輕松灑脫,滿以為這一次下來,有了天幕作為信心的后盾,他不會重蹈覆轍,他能夠一心信任,將重任交托在王安石的手上。
但,變法從來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輕松的一件事。
趙頊終于睜開了眼,面對著他未來注定要踏遍的荊棘滿路。
這個時候的司馬光,被曾經在陜西任職過的孫路上了堂地理課。被掃盲后的他,終于松口,表示可以不棄熙河,只棄四寨,并且西夏要用永樂城俘虜的軍民來換。
他作為舊黨的領袖,只要意見不是離譜到要把地全給棄了這種,大部分舊黨黨人看在他的威望
上,也就同意了這個折中的意見。
然后地還沒來得及棄,司馬光就死了,西夏當時的國主李秉常也死了。
這兩個人的死,使得北宋和西夏內部的局勢都發生了一定的變化。
北宋是之前我們提到的,蘇軾遇上的舊黨分裂事件,蜀洛朔黨爭。
什,什么
大部分人的思維還停滯在棄邊這樣喪權辱國的大事之上,沒來得及轉過彎來,就被這個本就不算熟悉,只出現過一次的名詞給繞暈了。
過了好半天,他們才想起來所謂舊黨三派的劃分,但弄清楚來龍去脈后,對后世人忍不住又是一陣無語
不是,后世人你這跑題功底是真的讓人驚嘆啊惱
可再惱火他們也無力改變后世人的話題,只能任由它繼續再跑偏的路上一路狂飆。
蜀洛朔黨爭的導火索,說起來相信大家都會覺得離譜。
是司馬光死后,很多朝臣想借著朝賀大赦的機會去吊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