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曹丕搶起孫子來一點也不手軟不管是他哪個兒子的種,都是他曹丕的孫子,有毛病嗎
本來因為后世人的劇透,曹丕就對這孫子滿懷濾鏡。在真的上手開始養孩相處后,他很快就真情實感開始真香能被鐘會評價為“才同陳思,武類太祖”的孩子,雖然此刻武藝還看不太出來,天生的才思敏捷聰穎機靈卻是肉眼可見的直戳曹丕好感度的。
于是此刻年幼的,還能稱得上小小一團的曹髦才能光明正大地窩在曹丕懷里,帶著點好奇扯了扯文皇帝的衣領“大父。”
“箕子作為商朝的王室,卻和未來周朝的關系頗為密切”他很努力想要表達自己內心那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但年歲和眼界的見識局限了他的發言,于是曹髦只能皺著眉“我感覺,天幕說得好奇怪。”
前朝王室和新朝王室相互勾連,那可不就像司馬師兄弟和彭城王曹據,他那倒霉弟弟一樣嗎你覺得奇怪多正常啊
曹丕心里這樣吐槽著,臉上卻沒什么動靜,只摸了摸曹髦的頭,并不憚于將政治的陰暗面講給他聽。畢竟歷史上十三歲的曹髦,在處理自己的登基問題上面就已經表現得像模像樣了。
哪怕身邊有家臣為其謀劃,但能把整個計劃完美貫徹執行,并且臨場發揮不顯僵硬,就可見曹髦的才能,也就不需要曹丕為這個孫子多作什么擔憂。
“商王室曾經一度流行王位兄終弟及,哪怕到了紂王的時候已經連續幾代父子相傳,箕子作為他的庶兄或者叔父,依舊在宗族中地位很高。一旦局勢生變,他便很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親手制定了曹魏一朝堪稱嚴苛的宗親約束制度,讓無數宗室都不得咬牙切齒感謝他的“大恩大德”的文皇帝面不改色,甚至唇角還多出了一抹笑意。
他一邊剖析,一邊還有點回想自己想法的錯覺,一時之間竟還有點新鮮感“而紂王我記得他并不重視宗室,甚至稱得上排斥。這很正常,面對著一群可能覬覦他皇位的貨色,他打壓也是說得過去的。”
“但這就是個選擇,他既然選擇不親近宗室,就要承擔起不親近宗室招致的后果。他的宗室顯然也就會開始防備他,乃至于不惜和外人走近,只為了得到足以與
他對抗的力量。”
“這就是背后的邏輯。只可惜箕子沒想到,他這樣做無異于驅狼吞虎。周人可不是那種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忠犬,最后失去了自己本以為為自己爭取的皇位,也稱得上活該。”
曹丕笑著回答曹髦的疑問。
而年幼的孩子聽完只是蹙眉,冷不丁地,他抬頭,問出了一個讓曹丕措手不及的問題。
“大父”孩子含著疑惑的眼眸清澈如水,“你在說箕子嗎”
還是在質問你自己
曹丕沉默了。
而天幕當然還在繼續。
他若是投降,直接在被周人釋放后原地于殷都投降便是,何苦再跑到關中舉行儀式。武王又為何要詢問是否應該將其逮捕
如果將這份卜辭的年代定義到周昌的時候,那么我們反而大致可以揣測一下,這句話的真實含義可能是
殷商的箕子要駕臨周原,會被他逮捕嗎還是可以侍奉他
這就可以和上文帝辛的到來聯系在一起巡游西土的君王派出了自己的使臣,探訪自己下屬的藩屬國。而商王向來生殺予奪的形象,讓周昌不免擔憂自己是否會被殺雞儆猴。
萬幸的是,他表現得很好,甚至博得了箕子的好感,獲得了可以去覲見商王,乃至于獻俘殷都的機會。
天幕閃爍了幾下,繼而描繪出一座城池的全貌。
俯瞰著的視角在高空中挪移,極快速地走街串巷,讓人目不暇接,卻下意識順從本能驚呼出聲。
這當然是殷都。
殷都,有商一代最為恢宏的晚商都城,它的知名程度使得這樣一個朝代一度被冠以它的名號。然而在西周建立之后,周公卻將其徹底毀滅,連帶著父兄的記憶一起永遠埋葬在黃土之下。
此后數千年里,對于殷都的記憶都只剩下小說家的只言片語,運用著自己的想象拼湊出模糊的印象,甚至將其與朝歌混為一談。
陸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