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商王當然就是我們熟悉的子辛,未來的紂王帝辛。
他此番出獵抵達的帛地,現代有學者考證,認為是在今陜西省大荔縣,也就是渭河和黃河的交匯處稍北。
當初他的曾祖父武乙王正是在“獵于河渭”的時候死于雷擊,他此番旅程,除了行獵以外,很可能還包含了祭祀先祖的目的。
但是來都來了,帝辛的性格當中,始終保有著一種殷商之王代代相傳,流淌在他們血脈中的狂悖桀驁。他們因為掌握著這普天下最崇高神秘的通靈之術而往往自命不凡。
這聽起來不像什么好事,但事實是這是一把雙刃的利劍。他們會因為這樣的傲慢而最終滅亡,卻也能得益于這樣超人的自信而成就偉業。
所以當帝辛抵達帛地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會干出歷代帝王巡游在外時常牽扯到的一些政治目的,比如考察地方的掌權者。
“偉業”
許仲琳遲疑著頓住了。他那充斥著各種奇思妙想光怪陸離的大腦極力運轉著,反復將紂王在歷史上存在的那么些記錄重又咀嚼揣度。最后依舊滿是困惑不解地停下筆,似是反問又似自語
“紂王有什么偉業”
他不是那種最正統的文人,畢竟滿腹經史子集的儒生不太可能像他這般因著生活的壓力,毫無負擔順滑地試圖提筆寫點話本小說。年少時看過的太多雜談,到了最后成就了他侃侃而談瞎扯的資本。
他心里大概知道紂王不是舉世之惡那般的罪人,因為他聽過子貢的發言,不過是“君子惡居下流”,所以“天下之惡皆歸焉。”,層層累積多出了種種罪名。
但饒是如此,他也被后世人這樣一出評價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是,再怎么說,他都亡國之君了。還能有什么偉業
你曾經諷刺過的隋煬帝楊廣那樣的“偉業”嗎
許仲琳大為震撼。
在同樣的窖穴中還有一片卜辭,“唯衣雞子殷箕子來降,其執暨厥史事”
過去的學者往往把它當做是商滅亡之后,商朝的一位擁有王室血統的大臣箕子來降,武王占卜該如何處置他的言論。
但是不管從現存的哪本關于箕子的史書記錄,我們都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箕子和帝辛之間存在很深的矛盾,甚至可能被帝辛囚禁,反倒和周人建立了較為深厚的情誼。
曹丕挑了挑眉。
比起年輕時身上總自帶著一股憂郁文青氣息的葡萄王子,在這個時間線上成功熬過了注定死劫,當了個遠比歷史上的自己成功的皇帝的魏文帝,同樣是安靜地一言不發,表現出的卻更多是一種淵渟岳峙般的從容。
這份優裕感,哪怕他懷里還抱著個孩子都沒能減弱分毫。
那個孩子當然是曹髦,在這條被天幕劇透過的時間上,在滿懷期望的長輩們的目光中誕生,剛出生后不久就被曹丕曹叡父子倆聯手搶走都沒多見幾眼親爹的曹髦。
聽起來好像不太人道
曹丕a曹叡笑死,
這孩子親爹是誰啊
曹霖作為眼下曹丕除了曹叡以外唯一還活著的兒子,
在多年以前就認清楚了自己不可能即位這一事實,在曹魏一朝堪稱殘酷嚴苛的宗室政策面前,老早就選擇快樂開擺。
要什么努力憑什么他要努力吃吃喝喝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不香嗎
而這樣的糜爛生活,也輕易把曹霖其人改造成了一個標準的二世祖模樣。他性情粗暴,對家里的婢女媵妾等都不太客氣,甚至如果頭頂上沒有親爹親哥的死亡凝視,簡直堪稱殘害。
曹髦是他的長子,卻也只是他的庶長子他對這孩子親娘估計都沒多少感情,又指望他會對這個兒子有多少關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