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子楚第一次見呂不韋時,他就對對方承諾了什么嗎
“分國許之”。
這并不是什么文學意義上的夸張。如果放在更往后的封建社會,這種近乎“寡人與君共天下”的操作肯定會被噴是什么雷人狗血操作,但在春秋戰國的大背景下卻是有很大可信度的。
各諸侯國相繼稱王之后,作為分封制下卿大夫和士階層的一種延續,誕生了封君制這一遺留。
這些封君,除了有王室宗族的公子公孫外,還有很多位高權重的重臣秦國也不例外,商君、應侯、甚至白起的武安君等都屬于之列。
他們在朝堂上往往擁有強大的政治影響力,甚至可以左右一國之朝綱。比如在趙國有“奉陽君相,專權擅勢,蔽晦先王,獨斷官事”,在楚國有春申君“相楚一十余年矣,雖名相國,實楚王也”,在燕國,成安君公孫操干脆就犯上弒君。
嬴稷的表情很冷淡。
他想起秦國朝堂上曾經存在的所謂“四貴”勢力,想起剛剛登基政治經驗較淺時的手忙腳亂。
范雎對他諷刺說“聞秦之有太后、穰侯、華陽、高陵、涇陽,不聞其有王也”,一方面當然有夸張成分,是想要對他表露自己愿意完全站在他的立場之上考慮的投誠,可另一方面,卻又不是什么全然子虛烏有的假話。
夸張也得先建立在一定的事實之上“自有秩以上至諸大夫,下及王左右,無非相國之人者”和他與大臣議事之時“左右多竊聽者”這些難道都是范雎虛構出來的嗎
“在這件事上政兒做得對,”秦昭襄王對自己嘀嘀咕咕“最高的權力確實只應該集中在一個人手上。”
至于他也封了范雎為應侯,把應城劃為他的封邑,實行了封君制
但是處決權向來在他的手中。
他們
在自己的封邑內部,享有著相對獨立的行政權和經濟權,還擁有一定的武裝力量,對封邑的土地和人民也有著事實上的占有權。
為了擴大自己的封邑,他們往往不介意利用國家的力量去謀取自己的私利
魏冉受封于穰,復益封陶,依舊要求越過三晉以攻打齊國的剛、壽以廣其陶邑;范雎諷刺魏冉的貪得無厭,輪到自己時依舊不介意攻韓八年,“成其汝南之封”。
嬴稷目移
那什么,要讓馬兒跑你總得讓馬兒吃草啊
這天下本就是大爭之世,你想讓人才跟你混,你利益不給夠人說不定就跑了啊
所以,我們從各個角度去看戰國時候所謂的封君勢力,你會發現他們其實和分封制度下的諸侯沒有什么區別。
周的分封制是瓦解了,可是戰國的下一個分封制又何必是周的分封制不過都是換湯不換藥而已。
以戰國四公子的孟嘗君為例,這哥們確實只是個封君而不是諸侯啊,但是他干出過什么事情來呢
公元前282年,因為田甲劫殺湣王一事被懷疑而出逃齊國的孟嘗君成功做到了“中立于諸侯,無所屬”,將自己的封邑薛地從齊國的領土中分裂了出去,一度成為一個獨立的小國。直到齊襄王因為畏懼他的勢力,外加薛地有大量“先君之丘墓”,不得不對其妥協“親薛公”,薛地才名義上回歸了齊國。
都能帶著自己的封地獨立了,你覺得這還不算分封制的變體嗎
齊國是這樣的,難道秦國就能好到哪里去了嗎
韓非就講的很明白
“自是以來,諸用秦者,皆應、穰之類也;故戰勝則大臣尊,益地則私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