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一月剛睜開眼睛,便閉不上嘴,罵咧咧的像個憤青一樣,罵天罵地噴了好久,什么“沙比游戲遲早玩完”,什么“退你大爺六十萬沖銷”,巴拉巴拉,頗為聒噪。
對比之下,祝長風倒分外安靜,可面色頗為不虞,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之后,神色就冷得恐怖。
當封徵雪還在思考著現在的出路,左手的手腕便被一只修長而冰冷的大手緊緊攫住祝長風把他的手腕握住了。
“你”封徵雪蹙眉。
便見祝長風高挑清冷的身形仿佛要傾軋下來,影子已將封徵雪罩住,深沉的眸光落也在自己身上。
祝長風仔仔細細地看了封徵雪一圈兒,終望向那散落的溫柔長發
“那些人,都傷了你哪里”聲線少了幾分冷靜,多了幾分駭人的偏執。
封徵雪閉了下眼,面色蒼白,血條處的持續掉血debuff還沒有結束,確實有幾分不舒坦,但祝長風奇怪的態度更讓封徵雪有些難辦。
轉了轉手腕,沒拽動。
封徵雪有些凌厲道“沒事,你先放手。”
祝長風的眼底似有諸多情緒,但最多的可能是對自己不夠強的怨恨同樣都是穿越,他的根骨值只達到普通玩家的100倍左右,而封徵雪已經快跟藺司沉那老狗齊平了。
“祝長風,放手。”
封徵雪又重復了一遍,祝長風這才把他的手放開,聲音很克制
“抱歉,我有些激動和冒犯。”
封徵雪冷淡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然而他抽回手后所做了第一件事,便是又挑開光屏上的團隊界面,在轉瞬刷了一百多條的團聊里,準確定位了藺司沉的狗言狗語
沉放心,他有我護著。
沉寶寶你現在怎么樣
沉封徵雪,回一下我嘛,我現在無法具體該感知到你,你這樣不說話,我會以為祝長風那只老烏龜對你做了什么皺眉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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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徵雪看出來了,藺司沉是真不在乎別人想什么。
他就是把群聊當私聊了。
若是不制止他,怕是連更離譜的話都能說出來。
封徵雪發紅的手腕微動了下,當著一直在盯他光屏的祝長風和藏一月,簡短回了兩句
封徵雪再叫這么惡心的稱呼
封徵雪狗腿給你敲下來
也沒看藺司沉怎么回的,封徵雪又把聊天界面給縮了,藏一月的腦子也不太好的樣子,不然怎么會張口就來
“哇靠,我本來還以為你們只是玩得好的鐵哥們,結果你和沉哥你倆真的在談”
dquo”
nc中,大聲哭叫著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哥”
與此同時,柴房昏暗,蜜蟻遍地。
宋家順的手上、腳上、頸上都帶著沉重的鐐銬,被困在一個鐵籠子里,半點都動彈不得。
按理說,鎖鏈和籠子這些邪門玩意兒,本該是游戲里的任務物品,但不知道爐鼎獵人到底從哪里弄來那么多。
是走私
還是黑市
反正是見不得光的渠道,更具體的宋家順也不可能知道。
他只知道現在想喝水,更想尿尿。
他被黑衣人打暈之后,一睜眼就在這鬼地方那些螞蟻不知是不是把它當成了肉糜,源源不斷地往他大腿上爬,天生怕蟲的宋家順都要嚇尿了
他早就聽說過,爐鼎獵人會將異常數據的治療玩家作為狩獵目標,卻沒想到自己都拿到藺城主給的“nc臨時工作證”了,居然還能遇到這種事
官方不是說了,那些殺千刀的爐鼎獵人已經被斬草除根了嗎
官方不是說了,他們早就切斷了獵人們的聯絡通路了嗎
合著都是障眼法,安撫鬧事的玩家的
身為在游戲里混了一段時間的聰明孩子,宋家順已經知道,一個全息游戲的運轉模式,其實和普通大型網游非常不同像俠客行這種全息游戲,會直接模擬大腦可以接受的信號,通過技術手段創造無數時空的模型,這個模型一的生成后,就很難再消失,無論使用什么樣的技術。
換句話說,當一個有生命的“活物”,一旦被創造出來,被記錄下來,就有了他自己的數字生命,而極難被消除,因為信息已被傳送到成千上萬的玩家腦中樞里很難更改。
所以后來,技術部門試圖攻破這個難題,才發明了“九界臺”那樣沒有玩家存在的地方,也是游戲系統消除錯誤數據的地方而之前,上百爐鼎獵人在九界臺處決,算是俠客行游戲的一個大事件,也是制作人們對外聲稱“斬草除根”以平民憤的契機。
事實上,從那之后,以宋家順所知,爐鼎獵人們確實安分不少,起碼再沒有在明面上活動過,據說是之前的信息網絡被技術員給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