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
周念跌坐在人群中央,骨瘦如柴,都說上鏡胖十斤,可照片上的她就像是一副骷髏骨架,狼狽地紅著眼仰著頭。
她的目光所致,是幾步遠外的男人。
陽光下,男人穿著極簡的黑襯衫,身高腿長,有著相當優越的頭身比。
單眼皮,冷白膚色,鼻子很高,面
部折疊度是黃金比例。
完美得恰到好處。
一個黑色口罩被他修長手指懶懶勾著,
,
他垂眸看地上的她,眸光睥睨且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莫奈的手指不小心點到評論里面。
熱評很扎眼地落進周念眼中。
「私生能不能去死啊請問保鏢是吃干飯的真不是我說,換我奶上都比這強。」
「是真很危險她這次是伸手拽了鶴遂的項鏈,那下次手里拿把刀呢」
「我真的笑死,還問遂遂認不認識她噠姐請問你誰你憑什么覺得頂流會認識你一個神經病做啥白日夢吐吐吐」
瞧著周念神色不對勁,莫奈掃了眼屏幕,立馬把手機收了回去“我沒想讓你看評論。”
周念抿了抿干裂的唇,啞聲問“私生是什么意思。”
她不追星,看不懂這個兩個字。
但她知道這一定不是什么好詞。
莫奈沒告訴她,只說“哎呀你不用管,我是想讓你知道,他都這樣了,你就不要再找他了,何必呢”
“”
“人家現在多風光啊,頂流大佬,電影巨咖級別的存在。”
周念喉嚨燒得更厲害了,她苦笑了一下“是啊。”
頓了下,又說“聽說他今年得了戛納的金棕櫚獎,我不太了解,這個獎是不是很厲害”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莫奈還是得承認“那是相當的厲害。”
“可以說電影圈沒人能做到像他那樣,再給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出第二個他來。”莫奈語氣很怪,難以否認他的成就,但又有著為閨蜜鳴不平的敵意。
“哦。”周念的聲音弱下去。
其實她曾在搜索引擎里一次又一次搜過他的名字。
她看過無數遍他的資料。
2014年7月,他憑借處女作電影屠佛少年獲得金雞獎最佳男主角。
十八歲的他一炮而紅。
這部電影是那一年的暑期檔黑馬,一開始所有人都不看好它,上映前一片唱衰聲,排片率低得出奇,卻意外地爆冷出圈,狂吸11億票房。
各大媒體開始報道這個電影圈的黑馬新人,評價他紅得毫不意外。
他有一張野性英俊的臉,189的個子相當吸睛,在審美疲勞的圈里尤為難得,身上一股狠勁兒也是其他男明星沒有的。
網友們都說,他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片闊無邊際的荒野。
2015年,他又憑借一部電影滅同時獲得金馬獎、金像獎最佳男主角。
一時間紅得各路資本都紛紛朝他投去橄欖枝。
各大名編名導更是主動打爆了他經紀人的電話。
2016年,這是他出道的第三年,上映了第三部電影六十六道。
沒錯,他又得獎了。
他靠這部電影一舉斬獲了隔年的戛納最佳男演員獎,同時再獲金像獎與金馬獎。
紅得一發不可收拾。
出道即巔峰,且一直在巔峰。
22歲的鶴遂,各種耀眼的獎項加身,演技絕,皮囊好,讓萬千少女為之瘋狂。
周念用手指輕輕掐著手背的皮膚。
薄薄一層皮膚,就那么被她輕而易舉地提捏起來,她就看著那點懸起的皮膚發呆。
“我這個樣子。”她吶吶自語,“怪不得他要忘了我。”
四年時間。
她和他都是地覆天翻的變化。
他早已不是南水街那條人人喊打的瘋狗,而是萬千少女的人間理想,是閃耀發光的頂流影帝。
而她呢
她只是一副被皮膚包裹著的骨架而已。
可她還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