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猝不及防地問出這么一句,嘶啞的聲音里帶著一點點幽怨。
鶴遂清冷的目光落了過來。
她坐在床上,而他站著,這讓他的目光顯得格外居高臨下和冷漠。
“怎么”低沉的嗓音里帶著幾分玩味,他看著周念笑了下,“我記得你很清楚地說過,你不是我的粉絲。”
在重逢后的第一次見面,戶外路演的現場,周念確實明確說過,她不是他的粉絲。
還以為他過了便忘,沒想到竟還記得。
周念蒼白的唇開合著,聲音虛弱“你只記得這個嗎”
她平靜望他,又問“還記不記得別的什么。”
記不記得那些和我在小鎮的日子。
記不得記得你親口說過喜歡我。
記不記得你要帶我逃走的承諾。
剩下的話周念沒有問出口,她看著鶴遂的眸光變得越來越深暗難測。
他的俊臉上涼薄不減,好像正在心里醞釀堪比毒箭的回答,然后再刺向她。
對視的畫面像電影里慢放的鏡頭。
每一幀都顯得格外漫長。
她看見鶴遂的薄唇微微張開,在他快要發出聲音的那一秒,病房門被人打開。
第三人攪亂了靜謐時刻。
男助理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說“遂哥,真不是我說,這電影還有一個月才開機,你非要先住到這里來提前感受,我生怕帶的東西不夠。”
周念怔住。
他不是因為生病才住進來的,而是為了拍電影。
根據男助理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周念才弄明白,鶴遂的下一部電影是關于精神病人的題材,為了更加貼合角色,在取得院方同意后,他選擇提前一個月入住精神病院。
他將飾演
一個患上雙相情感障礙的知名小提琴家,因為需要觀察一個真正的雙相患者,所以被安排和裴巷一個病房。
周念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還忍不住關心他。
如今的他風光無限,怎么會變成一個精神病。
有病的只有她。
“郁成,琴帶了么”鶴遂問他的助理。
“當然。”郁成將琴盒舉起來,“這兒,我也安排好老師過來上課了。”
“嗯。”
郁成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得意地說“咱們遂哥學什么都特快,新電影里拉小提琴肯定會再一次驚艷觀眾,活該遂哥你是長紅不衰的命。”
鶴遂漫不經心地輕笑道“得了,少馬屁。”
“對了遂哥。”郁成又想到什么,“你的手怎么傷到的,明明昨天晚上送你回去的時候都是好的。”
周念看見他的神色明顯凝了一下,眸底有一閃而過的陰暗。旋即,他恢復如常,淡淡道“不小心弄到的。”
“流血了”郁成又問,“不然怎么纏那么多圈紗布。”
“沒事。”
他看上去似乎不太想聊手腕受傷的事情。
周念覺得疑惑,卻想不通原因。
察覺到郁成帶有敵意的目光落到臉上,周念無措地收回視線,現在的她是多看鶴遂兩眼都是不能。
她下床接了杯水,空腹把護士給的藥吃了。
剛放下水杯,抬頭就看見冉銀出現在門口。
她的目光粘在鶴遂臉上。
“大明星也有精神病嗎”冉銀腔調格外陰陽怪氣,慢步走進來,“也是,打小就不是什么好苗的人,長大了就算落了些出息,也不會是什么正常人。”
“”
鶴遂轉眸,看向冉銀的視線如結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