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外傳來冉銀的聲音“七斤,有朋友來看你了。”
周念動了動唇,唇角有著開裂的刺痛感,卻沒能發出聲音。
冉銀推開門進來,說“七斤,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周念還以為自己只睡了幾十分鐘而已。
她發出的聲音沙啞不堪“什么朋友”
冉銀說“他說他叫霍闖。”
“你帶他上來。”
霍闖進周念房間的時候,看見周念趴在床邊,正狼狽地往地上吐著酸水。
他快步走過去,關心地問“周念姐姐,你沒事吧”
冉銀緊在后面看見這一幕,也趕緊走上前“哎呀又吐了。”
周念抬頭,對霍闖虛弱地笑笑“沒事的。”
她早就習慣了。
冉銀拿來拖布,把地上的胃液拖掉,然后默默地退出房間。
霍闖手里還提著幾袋水果和營養品,他把東西放在周念的書桌上,又回到床邊,小心翼翼地說“姐姐,你為什么還沒有好起來。”
周念笑笑,選擇善意地撒謊“馬上就會好了。”
霍闖抿抿唇,說“是嗎,可是我看你的狀態很不好。”
“真沒事。”周念看一眼桌上的東西,轉移話題,“你一個高中生哪里來的錢買這些”
“我存的錢。”
霍闖在床沿上坐下,“姐姐,厭厭還在等你去喂它呢。”
周念呼出一口氣,維持著氣息開口“我會去的。”
霍闖嗯了聲。
隨后,他的嘴張了張,又重新閉上。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周念主動問“你想說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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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念已經厭倦了這場混亂的情恨,他的名字每聽一次都會在心口劃開一道新的裂痕。
她卻沒有讓傷口愈合的能力,眼睜睜看它流血化膿,腐爛生蛆。
“不重要了。”她的聲音輕得連自己都快要聽不見。
“好吧我不問了。”霍闖看出她很難過,“姐姐,你不要聽外面那些留言風語,我相信你,你是個很好的人。”
“好。”
霍闖是周念多年以前種下的一顆善果,所以他是如今還愿意相信周念的人。
他又陪著周念說了會兒話,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時,霍闖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在門口轉了身。
“周念姐姐。”
“嗯”
霍闖想了下,說“我有一個朋友的表哥之前和鶴遂在一個廠里打過工,他說鶴遂找他表哥借過身份證。”
他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說這個,就突然想到了。”
周念眸光微閃,沒有接話。
見她沒說話,霍闖悻悻地說“好吧,姐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周念又躺了好一陣,直到冉銀端著一碗不加糖的銀耳進來。
銀耳煮得軟爛,入口即化。
即便是這樣,周念也只是喝了兩勺,便把頭轉到一邊不愿意再喝。
以前厭食是出于對掌控的報復,總覺得自己可以成為身體的主人,冉銀要她吃,她就偏偏要往外吐。
如今厭食是因為她已經產生了嚴重的分離感。
周念覺得她是她,身體是身體,身體與她并不是一個整體。
身體的饑餓與痛苦與她完全沒有關系,她大可以做一個旁觀者事不關己地高高掛起,也可以不為所有的痛苦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