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沉吟片刻后,他才說“念念,只要是我清醒的時刻,我就從沒放棄過走向你。”
“”
“只是從那個地方出來后,我真的太虛弱。”
壓制關系在作祟。
真的難以想象鶴遂到底經歷過什么,才讓他那么驕傲強大的一個人,被沈拂南壓制了整整四年,失去身體的掌控權,失去自由,也失去了四年的她。
他被關在小小的軀殼里,密不透風,不見天日。
終日在黑暗里昏睡。
洗完澡出來,兩人剛穿好衣服,就聽見郁成在外面拍門“打擾,門口有警察找。”
怎么會有警察上門
周念下意識看向一旁正在看手機的鶴遂。
察覺到她的目光,男人沒抬頭,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找我的。”
周念沉默一瞬,對門外的郁成說“你讓他們進來。”
鶴遂坐在床沿上穿襪子穿鞋,周念靜靜看他。
等他穿完。
在他起身之際,周念溫聲問“你知道警察找你什么事情嗎”
他沉默了下,說“最好別是我想的那樣。”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房間下樓。
木樓梯被踩得嘎吱作響,經過一個樓梯的平臺,一拐彎就看見堂屋里站著熟悉的兩張臉。
是當年處理過鶴遂打架的那兩個警察。
長著闊面方臉,個頭很壯的盧國強,他的太陽穴一道疤,周念還記得他說話的時候眼皮會輕輕抽動,據說是早年出任務時受傷留下的后遺癥。
跟在他后面的還是當年那個年輕徒弟,叫段武。
見面后,盧國強并不著急直奔主題,而是仰臉望著木梯上周身清寂的男人,拿著的筆記本在腿上隨意地拍兩下,笑著將話題拉開。
“你小子現在很可以啊。”
也不叫他大明星,不過分寒暄。
只說一句很可以,既不讓人感覺不適,又給了個活躍開場。
鶴遂唇角扯出淡淡的笑,叫了聲“盧警官。”
之前和盧國強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三天兩頭都在派出所里寫檢討,還被盧國強不經意間順走幾個打火機。
后來鶴遂才知道。
盧國強是故意的,見不得他一個未成年成天把煙叼在嘴上。
等鶴遂走下樓梯,盧國強拍拍他的肩膀說從四年前是這個姑娘heihei”他看了眼周念,“現在還是這個姑娘,我佩服你是個爺們兒。”
“”
不知道為什么,周念總覺得盧警官這次過來,對鶴遂有著額外的親和。
就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疼愛那樣,這是之前沒有的。
“直說吧。”鶴遂平靜地說,“來找我什么事”
“”
盧國強沉默一瞬,和段武對了個眼神。段武立馬意會,主動開口“也不知道你最近看新聞沒有,市里最近查封了那地方。”
那地方。
沒有明確說出口那是什么地方。
在場的除了郁成,其余四人都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
鶴遂眸色冷郁,一言不發。
見狀,盧國強趕緊接過話茬“這次我們是協助市里辦案,因為小鎮上也有不少孩子被送到那地方待過,查封時發現不少一些孩子們的舊物,市里把我們鎮上孩子的東西送了過來,讓我們物歸原主,順便順便核實情況。”
“”
“需要你和我們去趟所里。”
周念擔憂地看向鶴遂,雖然他的表情不明顯,但她能從他的眸光細微變化里知道,警察來找他,偏偏就是為他最不想面對的事。
“呼”
男人吁出好長的口氣,胸腔有好幾秒的高起低伏。
沉默彌漫。
連日光移動的速度也變得緩慢。
終于。
“去一趟可以。”他舍得開口,“但我需要周念全程陪著我。”
沒有她。
他連走到陽光底下的勇氣都沒有。
一聽到他的話,周念立馬做出反應,主動去牽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