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為我受傷了。
他一個小時就能創造成百上千萬的價值,這次卻要住院好幾天,可我想看他在醫院好些沒,都做不到。
他今晚還沒吃飯,不知道餓不餓。
思緒凌亂地發完消息,一向秒回的沈沈牌許愿樹,這次卻遲遲沒有回復,傅岑看著安靜的對話框,眼眶一瞬有些酸澀。
老宅子,學徒清掃完地上的碎瓷和濺得一地的泥土,跟坐在外面抽老煙桿的向文博道“向老,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向老定定看向學徒,那雙眼不同以往得犀利,學徒心底漏跳一拍,聽向文博問“花盆為何會被放在樓上”
學徒垂下頭“我本想著放下面,小孩難免會忍不住去玩,就放樓上去了,是我放得急,沒留意欄桿上有東西咯著。”
“你覺得故故是這樣的孩子嗎”
學徒沒作聲了。
向老熄了煙桿,擺手道“你回去吧,仔細想想。”
學徒將手里的東西放下,走前忍不住提醒“不知道還有沒有碎瓷沒清掃到,向老你留意點腳下。”
看著學徒離開時瘦弱的背影,向文博緊緊皺起眉頭。
他是從兒童藝術展時留意到扈知秋,那年扈知秋才九歲,就已展現出驚人的天賦,不過在向文博眼里,他始終還差點火候,便一直只是關注著,沒有進行接觸。
由于一直沒有合格的老師指導,扈知秋的畫只是浮于表面的好看,實則錯漏滿出。
意外得知這小孩就住在跟自己一個街巷,向文博憐
他家境不好,又有些天賦,只要好生雕琢未必不能成名,才收了他當學徒。
但讓向文博不解的是,扈知秋明明擅長國畫,最開始經過向文博的指點后,他的國畫水平更是突飛猛進,向文博認為等他成年后,拿下梵夢杯都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扈知秋一夜間,卻改畫漆畫。
幾乎是從頭學起。
向文博不是沒有問過他,扈知秋卻只是說突然喜歡上漆畫,想學。
但他在漆畫上并沒國畫上那么高的造詣,不過這是年輕人自己的選擇,向文博不好多置喙些什么。
只是難免失望。
關于今晚這件事,混跡美術界這么多年的向老,不可能認為真是巧合。
巧合的是傷到的是沈梧風,而那里原本坐著休憩的,本是即將參加梵夢杯總決賽的傅岑。
這一晚傅岑睡得很不安心,中途醒了好幾次,第二天頂著烏青的黑眼圈,送小崽崽到幼兒園門口。
沈思故特別心疼傅岑,昨天爸爸差點被砸到,以為爸爸這會兒還在害怕,他將自己兜里揣的雞蛋遞給傅岑,傅岑問“要幫你剝嗎”
沈思故搖頭“窩聽王姨嗦,用雞蛋在眼睛周圍滾滾,黑眼圈就抹油啦。”
等他的小雞長大,生更多雞蛋,全拿來給爸爸敷眼睛。
等等,那只小雞是公雞還是母雞
傅岑笑了下,兩三下剝了雞蛋喂小崽崽嘴里,又拆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遞給他“別操心這些啦,去上學吧。”
沈思故一步三回頭,走到校門被老師牽住手,仍忍不住朝傅岑喊道“粑粑,泥不要偷偷哭鼻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