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風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暴戾壓下,他們既然敢將手伸向傅岑,觸及他的軟肋,就別怪他,要相關的人徹底從金城消失。
盛榮醫院內,舒記笙剛進行完復查,正坐在明亮整潔的診斷室內,等待復查結果。
醫生拿著報告出來,坐在他對面,臉色十分沉重“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休息,憂思過度你這病得忌諱過度勞累,情緒緊張激動。”
舒記笙只道“我要強效藥,至少能讓我堅持三天,作畫時不會手抖。”
“這藥只會加重你心臟負擔,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然而舒記笙神色堅決。
面對不聽勸的病人,主治醫生深深嘆了口氣,將復查報告遞給他“這已經是你患病的第四年,只要控制得當,也能延長周期,甚至徹底痊愈也未嘗不可。”
舒記笙擰著眉“上次你也這樣跟我說,但這三年的治療并沒有減輕我手抖的頻率。我已經錯過一次梵夢杯,這次我不能再錯過了。”
雖然梵夢杯的參賽年齡段拉長到三十六歲,但這個獎項獲得時越年輕,含金量越高,舒記笙如今已經二十三歲,錯過這次,下次參賽就是二十六歲,效果將大打折扣。
況且這次的賽制,還正好對他有利。
他必須得抓住這次機會。
醫生見勸不動他,只能去給他開藥,并一再強調最近不要想太多事,否則在強效藥用藥期間,還給身體加重負擔,很可能會觸發患病高峰提前到來。
提著藥袋出來時,一人迎面朝舒記笙撞來,舒記笙側身后退一步,那人直接在他面前跪下“對不起,我沒做到,能不能先讓我母親接受治療,我之后再想辦法”
舒記笙一臉嫌惡得打斷他“不是說不要跟我私下見
面嗎”
學徒抓住舒記笙的褲腳“我實在是聯系不上你,才想著能不能在這邊撞上,求你了,先讓我母親接受治療吧。”
舒記笙溫潤地笑了下“不好。”
做不到他吩咐的事,憑什么來跟他談條件。
舒記笙這會兒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抽回腳就要走,學徒走投無路下喊道“你就不怕我將你做過的事,散播出去嗎”
腳步頓住,舒記笙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穿著廉價衣服的男生“如果你不想自己徹底被人稱作笑料,以后就算漆畫練起來也沒人看一眼,就盡管去做。”
學徒聞言,渾身都在顫抖,拳頭幾度緊握后松開。
舒記笙裂開嘴角再度笑了起來“你現在至少還有條出路,跟我硬碰,我能讓你這一生再無出頭之日,美術界,可是很在意藝術作品背后的創作者,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們不會允許骯臟的你,登上藝術殿堂。”
話說到此,舒記笙相信以扈知秋這種沒眼界的小孩,不敢再生出反抗。
要是放在以往,舒記笙會更有耐心一些,但今天他實在厭煩應付這些。
學徒問道“讓傅岑因為事情耽擱,不能參加總決賽不行嗎”
“不行,我要他從此以后再次也不能畫畫。”臨走時,舒記笙道,“做到了,你母親以后的治療我全權負責。”
傅岑接了小崽崽回私人醫院,中途給向文博打了個電話,說今天不過去了。
向文博在電話里問沈梧風的情況,傅岑也說沒什么大問題,讓他別擔心,小崽崽隔著電話朝向文博喊道“師祖,見不到的每一天,我都會很想你的”
和你做的菜。
向文博在那頭熱淚盈眶,跟舍不得親孫似的,讓傅岑將電話給沈思故,兩人隔著手機絮絮叨叨說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