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日公主不在家,眼下天色還未到晚膳的點,她現在回家說不定還能蹭上一頓晚膳。
于是冬梅眼睜睜看著自家駙馬袖袍一揮,背影充滿了迫不及待“事不宜遲,現在便回去。”
冬梅“”
太傅府門口的小廝見到她后先是揉了揉眼,確定沒看錯后,臉上立即堆上了笑“公子,你回來了”
季容妗點點頭,長腿一跨便邁過那道門檻,垂下的衣袍落后一步跟上她的步伐。
“公子,差點忘了與您說了。”那小廝一拍腦袋,跟在她身邊,道“眼下老爺和夫人應該在與江小姐說話,若不然小人先去通知一聲”
能進太傅府江小姐只有江楠語一位,于是她搖搖頭道“不用,帶我去便可。”
她這般下令,小廝也不敢說什么,只連聲稱是,帶著她穿過庭院往其中一間屋子走去。
人還未至,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伴著兩道無奈安慰聲便從門內傳出,季容妗扭頭看了眼身側滿臉尷尬的小廝,明白過來他為什么說要先通報一下。
季容妗揮了揮衣袖讓他先行離去,轉身悠悠推開了門。
被門窗阻擋的哭泣聲頓時更加猛烈地傳來,震得季容妗的遮羞帽都蕩了蕩。
江楠語趴在桌上哭的毫無所覺,倒是夫妻兩人第一時間看向了她,目露驚訝。
季容妗與兩人點頭打過招呼,上前兩步,停在江楠語身邊“喲,這是怎么了”
哭聲猛地一頓,一張眼淚連著鼻涕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咧著嘴活生生哭成了一個“苦”字。
季容妗的表情在此刻凝固了一下,一股即將破出胸膛的笑聲被她硬生生壓下。
她看著眼前這張花臉,輕咳一聲問道“怎么哭成這樣江太醫揍你了”
提到江太醫,江楠語哭的更大聲了“比這還過分,他要把我逐出家門。”
季容妗一雙桃花眸不由瞪大了些“就因為你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噗。”哭的傷心的人因為這一句話霎時間笑出來,又在下一秒撇下嘴角“會不會安慰人啊你。”
季容妗笑了笑,尋了個位置坐下,看向季父季母“爹,娘,她這是怎么了”
季容妗覺得江太醫不是那種一怒之下就會將人逐出家門的人,不過也不排除因為江楠語前科累累所以做出這種決定。
季父沒有說話,季母托著腮,搖了搖滿頭裝飾,嘆氣道“也沒有楠語說的那般嚴重。”
許是被魔音灌耳了太長時間,季母平日里的儀態也被她哭散了,無奈道“楠語昨日里與江太醫大吵了一架,江太醫
放言,若是今年她再不尋個合適的夫婿成婚,日后就別進江家門”
季容妗聽完,瞧著眼淚再度涌上眼眶的江楠語,很難想象她嫁為人婦之后的生活。
不過按著江楠語如今的年紀,也才剛剛適婚,江太醫何故這般著急。
這般想的,她也這樣問了出來。
江楠語帶著哭腔搶答道“因為他怕我以后醫術超過他,所以想趕快把我嫁出去。”
季容妗瞧了她一眼“這樣啊”
季父對她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幫忙安慰順便勸一勸,季容妗眸光轉了轉,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于是安慰她道“沒關系,不從門進,你可以翻墻或者翻窗進。”
“”
事情以一個江楠語沒有想過的方式展開了,她居然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季父撫額揉了揉太陽穴,與季母交換了個眼神,旋即起身對季容妗道“來我書房。”
季父路過她身側后,季容妗才站起來,對江楠語投去了個“我挺你”的眼神,便跟在了季父身后。
書房內。
季容妗看向那背對自己負手而立的男子,道“爹,是不是因為江太醫有什么事”
季父此人向來是寬容溫和的,若是放在正常情況下,江太醫催婚他應當是會幫著勸一勸江太醫才是,而不是方才在屋內,給她使眼色讓她勸江楠語。
季父微怔,轉過身仔仔細細看向自己的女兒,片刻后欣慰道“我兒果真成長了。”不像從前,只會死讀書,如今也懂得揣測人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