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狩獵第一日鬧出的事給了眾人警示,在接下來幾日的比賽中,再沒出現過先前的事。
白日打獵,晚上論功行賞后眾人圍在篝火前烤著獵來的動物,熟悉了兩日后,便有人在篝火前進行表演,氛圍火熱。
只是可惜的是,這種活動沈竹綰向來不參加,有些身份的大臣與年紀大的也不參加,算來算去,參加的也只有那獵場上的一百多人年輕男女。
到了第六日,眾人顯然已經沒了頭幾日的興奮。
比賽開始后,少部分人已經不著急沖進林子了,只慢吞吞地騎著馬往里走,直到被自家長輩挨個瞪了之后,才訕訕地一夾馬肚,往里沖去了。
旁人可以悠閑,季容妗不可以。
她代表的是皇家的臉面,雖說狩獵賽中有眼力見的都會顧忌著些皇家的臉面,但也有一些人全然不顧,譬如何慎。
前五日,季容妗咬著牙拼命,才撥得了頭籌,但何慎始終緊隨其后。
這次進了林子,季容妗的目標,便是先前放進來的一只老虎。
那只老虎她在東邊的瀑布池塘邊見過許多次,身體健碩,胡須長而硬,一雙獸瞳泛著精光,伏下身子準備進攻時,壓迫感十足。
前幾日,不是沒有人打過這老虎的主意,只是在一死三傷后,眾人便默默選擇遠離了東邊這片林子。
觀察了幾日,季容妗初步了解了這只老虎的作息。
大概在傍晚時分,它會來瀑布附近喝水休息。
季容妗提前一個時辰到了二十米外的樹上,隱藏在樹木中央,等待著老虎出現。
瀑布沖擊石塊發出“唰唰”的聲響,周圍不時有馬蹄聲響起又很快離去,一個時辰左右,那只老虎如時到了池塘邊。
季容妗屏住呼吸看去,那只虎俯首趴在池塘邊,喝水的同時,豎立的耳朵不時抖動著,隔幾秒便會抬一下頭,警惕地盯向四周。
借著林葉的掩藏與水聲的干擾,季容妗緩緩拉弓,箭尖對準它的心肺區。
在老虎又一次抬頭巡視完畢準備低頭喝水時,季容妗拉滿的弓俶然放開,尖銳的破空聲響起,老虎在一瞬察覺到不對,吼叫著看向箭的方向。
偏了點,箭從老虎后背穿過,令人膽顫的獸吼聲瞬間傳開。
林鳥震飛,無數動物在此刻瑟瑟發顫,慌不擇路逃離。
兩匹馬路過東邊林木,何慎瞇起眼睛看向深處,片刻后,睨了眼身邊的何平安,道“跟上,廢物。”
林內,那老虎在吼叫中猛然沖上樹,力度之大,整棵樹都在顫抖。而在那雙豎起的獸瞳中,季容妗看見了憤怒。
一箭未達要害,季容妗迅速射出第二箭的同時,腳尖踩著樹干一路往邊緣后撤而去。
在那只鋒利的獸爪和散發著血腥氣的獸口撲來前,少女腳尖輕點樹枝,往樹下倒去,墨色衣袍在空中翻飛。
失重感傳來,她看著那緊隨她躍下的老虎,細白的指節搭在箭上
,墨色瞳孔中滿是冷靜“飛毛”
嘶鳴的馬叫聲從遠處傳來,那只銳利箭從她指縫溜走,從老虎的口腔一路貫穿它的身體。
借著摔下的間隙,她往旁翻滾拉開距離。
老虎落地的第一秒,季容妗翻身站起。
下一秒,雙眸血紅的老虎已然抬著鋒利的爪子向她撲來,饒是已經預想過,她在此時仍舊感受到了頭皮發麻的感覺。
毫不猶豫地,她朝著竄來的飛毛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