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但沒知覺的身體卻提醒她,她的身上一定是極冷的,可季母握著她的那只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季父解開自己身上的裘衣,上前披在她身上,溫和道“怎的這般匆忙,連裘衣也不披一件”
季容妗的鼻腔莫名酸了一下,分明先前感覺沒什么,只不過心里空了些,腦子空了些,甚至還能理性地分析公主殿下那般做的目的。
可當夫妻一人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時,當他們說出那些關切的話時,當她逐漸感受到溫暖時,那些被寒冷凍僵的情緒才在此刻后知后覺回暖。
潮濕的熱意逐漸往眼眶涌去,季容妗深呼吸一口氣,忍下那股淚意,露出笑“沒事,爹,娘,我就是回來看看。”
夫妻兩的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
季母見她微微發紅的眼角,手心一緊,就想說什么。
季父卻打斷道“先進去再說吧。”
屋內的炭火噼里啪啦地燒著,季容妗先前那件穿來的衣裳已經濕透了,被季父季母勒令換了一件又被塞了個暖爐后,才得以安座。
丫鬟給她倒了盞熱茶,季容妗端起喝了一口,暖流便順著喉嚨一路往下,驅走了寒冷。
季容妗便回了兩人先前的問題“娘,毒已經解了,我現在很好。”
“解了就好。”季母看著她,道“你怎的這半夜回來也不讓人事先說一下,那小廝與我通報時,我和你爹都已經睡下了。”
季容妗面上露出幾分歉意“爹娘,我這不是突然想回來看看了嗎”
“真的”季母不信任地看她,問道“還是說是在公主那受委屈了”
“沒有,娘。”季容妗彎起眼角“我身上的毒都是公主替我解的。”
“那公主沒事吧”
“沒事的娘。”
余光瞧見季母松下一口氣,季容妗不動聲色垂下了目光。
這時,季父的聲音緩緩傳來,他笑呵呵道“你看,我就說沒多大事吧,你娘還非不信,現在信了吧,快回去睡吧,我和矜兒還有些朝堂上的事要說。”
季母柳眉一豎“天天就知道說你那些破事,不能讓我們矜兒歇會”
季父“”
他用眼神向季容妗求助。
季容妗感到好笑,輕咳了一聲,道“娘,我沒事,您就別說爹了。”
季母心疼地看了眼她,而后瞥向一邊的季父“我說話也
要他聽才行啊,看著溫溫和和,脾氣倔得和驢似的,哪回聽過我的。”
季父連忙道“怎么會,我最聽你的話了。”
“少嘴貧。”季母瞪了他一眼,旋即將目光轉向季容妗“矜兒,若是累了,就不要理會你爹,今夜就在這里歇下吧,我去給你收拾間房。”
“好,謝謝娘。”
季母的身影逐漸離去,季父便領著季容妗到了書房,屋門一關,將外邊聲音隔絕開來。
“說吧。”季父看向她“與公主怎么了”
“真沒什么,爹。”
“行了,騙騙你娘還行,還能騙得過我嗎”
季容妗無奈,沉默著不肯說話。
季太傅便掃了她一眼“我不知你與公主發生了什么,但瞧你那樣子,是又受委屈了”
季容妗抿了抿唇,牽起一個笑“沒有,我很好。”
季父注視她良久,幽幽嘆了口氣“為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矜兒你要知道,與公主在一起,便注定你要為她付出得更多,她的生活不止情愛,她的身份與肩上的擔子也不能讓她只拘泥于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