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后,季容妗回想起這一幕,才發覺何平安那句話中暗藏的深意,只可惜,她當時沒聽懂。
季容妗自然記得何平安的請求,只是這件事,自然要經過沈竹綰的同意。
兩人上午才經過一番爭吵,沈竹綰那句“不堪大用”仍舊在耳旁回想。季容妗便叫冬梅將何平安的請求傳達給沈竹綰。
冬梅有些為難,可看著自家主子從早上起便失了色彩的模樣,還是猶豫著過去了。
“公主說可以。”冬梅與她道。
“嗯。”季容妗躺在椅子上,拇指緩緩揉著食指關節,繼續聽著。
冬梅小心翼翼道“沒了。”
季容妗動作微頓,自嘲一笑“知道了。”
次日,天還未亮,季容妗便起身去了何平安家中。
她到時,何平安恰好收拾完行李出來,說是行李,其實就是一個小包裹,里面鼓鼓囊囊,還有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何平安戴著面具朝她一笑,走至她面前“季大人。”
季容妗也笑了笑,調侃道“天天叫我季大人,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
“這怎么敢”何平安道“我可就季大人這一個當官的朋友,不得恭敬些。”
季容妗笑了起來,何平
安也跟著笑。
好似在這一刻,兩人都短暫拋卻了那些煩惱。
季容妗看著何平安坐上馬車,道“安定下來后,可千萬記得給我寫信。”
馬車骨碌碌地往巷口離去,何平安從簾子里探出頭回她好。▅”
馬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季容妗眼前,她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消失,唇瓣微啟,道“跟上去,保護好她。”
藏匿在角落的一圈人很快出現,對著季容妗拱了拱手,便追著何平安的馬車離去。
五日后,何平安回到了故鄉,將她娘親安葬歸根。
隨后再度啟程,不過這回,她沒再讓車夫駕駛,而是自己駕著馬車,慢悠悠離去。
一行人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到了陡崖邊,突然,那拉車的馬像是瘋了般朝懸崖下奔去。
就在一行人要沖過去時,一道身影比他們更快出現,拉住了即將沖下懸崖的馬。
為首的人叫遲猴,他抬起手道“先等等。”
一眾人停下,那從天而降的玄衣身影制止住發瘋的馬后,鉆進了馬車。
遲猴皺起眉,揮了揮手,一群人便沖過去將馬車圍了起來。
他們靠近馬車邊后,先前鉆進去的玄衣身影突然走了出來。
遲猴眼尖地看見,她手中染著血,瞳孔微微一縮,遲猴怒道“兄弟們上”
一群人朝著戴面具的玄衣女子圍攻而去,遲猴趁著這個時間將馬車簾子一掀,頓時愣在原地。
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里面的人歪著頭,臉上帶著笑,神色安詳,腳邊是一把染著血的匕首。
而那白皙纖弱的脖頸處正不斷往外冒著汩汩的鮮血,將車廂地面染紅,又順著間隙往下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