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連成一片,南宮青荇看不太清眼前的地勢,但每走一段距離便會停下觀察周圍。
又一次停下后,南宮青荇親自俯身貼近地面聽了聽聲音,沒有沉重的腳步聲,他松下一口氣正欲繼續帶人趕路,余光卻忽然瞟見林木中撲棱棱飛出許多鳥雀。
從林子最東邊一直到西邊都有林鳥延伸,就在此時,大地忽然震動起來,無數滾石從林子那側高出滑落,緊接著而出的,是一陣箭羽。
南宮青荇眉眼一凜,喝道“注意有敵襲”
然而此時,那巨大的滾石已然落了下來,左磕又碰期間砸倒不少樹,連樹帶著石頭一齊向那烏壓壓的五千人砸去。
楚國士兵被這突襲弄得亂了陣腳,但很快又在南宮青荇的指揮下拔出箭羽往林中射去。
嗖嗖的箭聲穿破雨幕釘在樹上。
方才還射出無數箭羽的林子忽然恢復了寂靜。
南宮青荇心中一個咯噔,面色難看道“該死,竟然被騙了。”
這群人的表現壓根不像是沒有準備的樣子,他們根本就是知曉有人偷襲,早便做好了準備,幸好,幸好他今夜沒有帶太多人。
幾乎在一瞬,南宮青荇便做好了決定,他一邊帶著人火速后撤,一邊沉著臉低罵。
不遠處,季容妗躲在樹后看著那些不斷后撤的楚國士兵,勾了勾唇,徑直追了上去,她身后,稀稀疏疏的大乾士兵也跟在身后往前追去。
撤回不過五里的距離,南宮青荇便發現自己撤退的路再度震動起來,與之同時的,還有成片的箭羽。
前路后路都有人在。
南宮青荇臉色難看,他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可如今前路后路都被堵住,想必人不會少,只是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加難看。
若是人多早便沖上來與他們正面交鋒了,又怎會用這種游擊戰的法子,打過一輪便銷聲匿跡。
南宮青荇想明白后,冷聲下令“射箭,撤退。”
于是轉時間,他帶來的人便分為兩撥,一撥往前射箭一撥往后射箭,不斷往后撤退。
季容妗知曉他是反應過來了,但聽著身后傳來的井然有序的腳步聲,便知曉,他們是逃不掉了。
林長存帶著人很快趕來,馬蹄嗒嗒聲響徹林木。
季容妗于此時終于
現身,手拿長弓,繃緊弦繩,在一眾楚國士兵中精準找到那個揮著刀擋箭的男子。
驚雷閃過,將箭尖照的鋒銳異常,它穿透雨幕,在一片雷聲中悄然無聲地射向南宮青荇。
強烈的危險感傳來,幾乎是本能地,南宮青荇揮刀往右側一劈,箭羽折斷,箭尖卻擦著他的臉頰濺起一陣血肉。
南宮青荇猛然抬頭。
借著雷電的光芒,看清了站在樹梢上身長玉立之人,四目相對的一剎,像是某種特殊的指引,讓他幾乎瞬間便認定,樹梢上的人便是先前指引著這場戰斗之人。
然而此刻,他無暇顧及那么多,在林長存帶著大部隊趕來之前,成功騎上馬,臨行前還轉頭對著季容妗露出了森白的牙齒,像是某種宣戰。
季容妗帶領五百人打退楚國夜襲五千人的事很快傳遍了軍營。
“我去,季大人太猛了,五百人打退五千人,還無一傷亡,簡直神了。”那士兵一拍大腿,激動地臉都紅了。
“別說了,昨晚我原本是巡邏的,但臨時肚子痛,就讓李二蛋替我去了,那家伙,你看給他得意的,要不是肚子痛,參加這一場戰斗的可就是我了。”有人懊惱地錘著地,恨沒有參加這場戰斗。
“別的不說,季大人的實力我是服了,前幾日老狗又與季大人打了一場,你猜怎么著,老狗十招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