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彎彎唇角,擦去了眼淚“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
她抽出腰間的刀,信手一掀,衣袍下擺便在眼前高高揚起,寒光閃過,黑色錦袍一角自兩人中間緩緩飄落“你我二人今日便如在此割袍斷義,從今往后,我的生死我自己掌管。”
寒刀入鞘發出“嘭”地一聲輕響,季容妗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沈竹綰呼吸微促,盯著少女的背影,冷聲道“季容妗,你當真以為自己加入戰場便能改變戰局”
少女的步伐沒有停頓。
“本宮說了,有你沒你這戰局都是一樣。”
季容妗的腳步如愿停了下來,面色慘白,自嘲一笑,果然,她在她心中還是不堪大用的存在。
屋內沈竹
綰如愿聽到了她腳步停下,卻又在短短一瞬后,再度響起。季容妗的聲音隨之而來“那公主便看好了。”
季容妗站在城墻之上,身邊是弓箭手和陳列的投石兵。
楚國攻城,他們作為守的那一方,便是能夠利用城墻優勢,看清底下戰況。
大乾士兵少,呈倒v形陷入楚國的包圍圈中,季容妗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他們打算以圍攻前進的方法逐漸靠近城池。一些
好在幾日前,她便有所準備。
季容妗當機立斷吩咐投石手將“石塊”投往楚國人群中央,又命令弓箭手在石塊射出去后以箭射向那石塊。
南宮青荇坐鎮遠方,手中拿著“千里眼”觀測。在瞧見那石塊過來時,他原本是不曾在意的,楚國兵多,即便打亂了他們的排兵布陣,也很快便有人頂上。
然而很快,他便感到了一絲不妙。
那些“石塊”背后跟著一支支利箭,利箭輕易穿破那些“石頭”,令其在空中裂開,傾瀉出一灘灘黑色液體。
南宮青荇心中一緊,以為是毒藥,卻發現被撒到的士兵并沒有倒下中毒。一顆心還沒放下來,一束火光便猝然入了他的眼。
那火光在接觸到那些被撒到“黑色液體”的楚國士兵時,猛然竄的更高,慘叫聲一聲接一聲傳來。
南宮青荇瞬間捏緊手中的“千里眼”,兀自抬頭一看,便瞧見了城墻上那道孤然林立的身影。
是那晚見到的人,又是她
季容妗投石的方位很有技巧,她不在靠近大乾士兵的位置投放,而是盡可能將石塊與火箭的位置拋向楚國左后方與右后方靠近中央的位置,尤其是那些騎兵。
這樣一來,那些火既不會波及到大乾士兵,又能破了他們的陣,若是馬跟著著了火受驚,又會在楚兵內亂竄,給他們造成更大的阻礙。
人們有時不畏懼死,但畏懼痛苦。
被火灼燒的滋味自然不如被一刀了結,火焰在的位置,讓其前后士兵都頗為束縛,前面士兵死了,后面的跟不上,楚國一時方寸大亂。
不過南宮青荇顯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調整陣型,讓楚國士兵后退,徐徐引誘大乾士兵向前。
季容妗目光微閃,沒想到南宮青荇這這般快便能發現,投石車的投出的距離是固定的,這些都在季容妗的計算之內。
不過季容妗的目的只是拖延時間,所以在發現楚國士兵有意撤退時,便鳴金收兵,叫大乾士兵撤退。
南宮青荇死死咬著牙,下令“追擊”
季容妗看著卷土重來的楚國士兵便知曉,他們是打算以兵力直接壓制。
季容妗有條不紊地下令,卻也知曉這不是長久之計。
此戰從白日打到黑夜,又到白天,整整一日,楚國士兵始終被拖延著無法取得突破。可時間逐漸流逝,她們準備的材料已然用盡。
然而兩軍的交戰還在繼續。
季容妗沒做猶豫,帶著剩下的
士兵投入了戰局。
茍活騎在馬上,兩手雙刀如奪命利器,一劃一劈間,便有熱血噴濺而出。他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只知道到最后握著刀的手都有些麻木,幾乎握不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