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扯下戴在臉上的面紗,清晰堅定的聲音響徹大殿“女皇國議使,梁笙見過各位。”
這張面紗的揭落像是為周圍的一切按下了暫停鍵,那張熟悉的臉在他們眼中不斷放大,收縮,最終與記憶中那張偏向男子的臉完全重合。
季容妗。
鎮楚一戰戰死沙場的先駙馬,追加鎮楚將軍稱號的大乾英雄,季容妗。
她竟然沒死
不對,她是女皇國的人,不對,這張臉怎么看也是季大人,不對不對,當年鎮楚一戰女皇國也有參與,不對不對不對,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震驚地失去了反應,譬如林長存以及各位大臣。
也有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譬如洛阮沈熾,
沈竹綰看著石化一地的大臣,露出了些快意的笑,語調都因此輕柔了不少“若是諸位沒有意見,此事便這樣定了。”
“陛下公主”終于有人反應過來,忙不迭道“兩個女子怎么能誕下子嗣,這件事不妥啊”
他這一聲終于喚回了眾人的思緒,他們紛紛壓下眼底震驚,道“確實不妥,若是公主著實喜歡她,可以與她一同嫁給男子。”
季容妗冷笑一聲,看向先前說話的大臣,長得不如癩蛤蟆,想得倒比癩蛤蟆還美。
只可惜,如今的朝堂已逐漸被沈竹綰的人蠶食,那些人的話剛落下不久,便被人懟了回去。
“誰說女子與女子不可以的,女皇國有一秘術,臣知道就可以讓兩個女子誕下子嗣。”有人道。
“可誕下的孩子不是男兒到底不能繼承大統啊”這是殘余頑固派的堅守。
先前說話的人被氣笑了,道“繼承大統一事理應由陛下的孩子來,此事為何要
加諸在公主身上。”
“就是就是。”
兩撥人吵了起來。
季容妗捏了捏沈竹綰的掌心,聲音在一眾吵鬧聲中有著奇異的平靜效果,令眾人不由安靜下來聽她說話。
“既然如此,那便采用傳統的拋繡球招親,接到繡球并成功到達公主身邊的人,便是天定的駙馬,如何”
眾人搖擺不定。
沈竹綰瞥了眼身邊少女,追加開口“所有三品及以上官員子嗣皆可參加。”
葉漉終于開口“此事,臣看可以。”
葉漉彼時接替了季太傅的位置,算是沈熾的半個師傅,她一開口,跟著附和的便多了起來。
“臣也覺得可以。”
“”
許是沈竹綰的話給了他們轉圜的余地,又或者,他們本身也有著自己的私心,總歸這件事算是這樣決定了。
宴席結束后,季容妗搭乘上沈竹綰的馬車,在小皇帝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揚長遠去。
馬車上,沈竹綰看著懶嗒嗒靠在她肩上的少女,問著“這些日子就是在學這舞嗎”
季容妗點頭“是啊。”
“你與師姐商量好的”
“這倒沒有。”季容妗笑了笑“本來時準備獨舞的,恰好發現洛師姐準備的舞我會,再加上那領舞的人我看著著實難受,便索性施了點小計謀,把她替換了。”
關于生辰禮這回事沈竹綰的確不知曉是什么,只知道今夜季容妗會在眾人面前送給她,之后,便實施兩人先前的謀劃。
沈竹綰的婚事一直受那幫閑人關注,果不其然,今日他們果真提了出來,于是便借著江楠語那副看似因為擔心大乾子嗣而口不擇言的樣子,說出了“男女都好”,接下來,便順著她提出與季容妗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