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關鍵的一環,是季容妗摘下面紗露出那張臉的時刻。
誰都知曉大乾的“季容妗”是實打實的男子,是名副其實的功臣,但女皇國的“梁笙”卻是一個女子。
他們長得一模一樣這件事乍看是巧合,可仔細一想,當初那場戰役女皇國也有參與,季容妗的存活便有跡可循。
也就是說,眼前的女子“梁笙”,有極大可能是被他們奉為英雄的男子“季容妗”。
英雄怎么能是女子
那些大臣心中慌亂不能接受,可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若是大乾百姓知曉了此事,對于他們奉存的“男子為尊”會是一個極大的沖擊。
但她卻是以“梁笙”的身份出現,給了他們緩沖的余地。
所以,他們沒有歇斯底里地反駁,而是沉默地接受了她的提議,比武招親。
季容妗之前的確是想過直接表明身份的,但在沈竹綰的提醒下,才想起,如今的年代,僅憑她一人的功績便想完成千百年后都未曾完成的“男女平權”一事顯然不可能。
所以便選了這么一個折中的法子,慢慢改變蠶食才是最有利的。
當
然,季容妗也有著自己的私心,她想光明正大地陪在沈竹綰身邊,以自己本來的面貌,本來的性別。
比武招親一事準備的轟轟烈烈,幾近于人盡皆知。
季容妗這些日子也在準備著,只是準備的間隙出了點小意外,前些日子晚上撩撥女人過了火,被迫跳了好幾日的舞,夜夜笙歌之下,她的腰委實受不了。
更要命的是,還有林長存這貨,在得知她活下來后,恨不得日日過來找她比武,季容妗有求于他,只好答應。
比武招親前一夜,季容妗勉強翻身做了主人。
女人難得主動,勾著她的脖頸在她耳邊喘息“阿妗,我們會成親的對嗎”
季容妗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么,忍笑出聲“是,我們一定會成親。只是,明日綰綰招親,如今我們在做的事,是不是越界了”
季容妗想,這樣像什么呢,像明天考試,所有人都在認真準備,她卻提前抄好了答案。
女人咬在她耳邊,斷斷續續說著“只要我愿意,便不算是越界。”
季容妗低頭看著女人嫣紅的唇,心想,她不僅抄好了答案,還已經得到了分數。
次日。
灰蒙蒙的天露出第一縷陽光時,敲鑼打鼓的聲音便響徹了京城。
拋繡球招親一事眾人向來只在話本子上見過,如今現實中出現了,還是最為尊貴的公主殿下。
這噱頭一放出去,便立馬引得了不少人的關注。
彼時。
季容妗站在被圍起的一大片空地中央,頭頂是逐漸熱烈的驕陽,她瞇著眼往高臺上看去,只能瞧見半透的珠簾中坐著一個人。
那人手中拿著繡球,穿的是明艷的紅色,金釵銀飾在她發梢晃著明光,隔著簾幔,矜貴之氣便可觀之一二。
季容妗收回目光,往場中央看去。
清一色的男子中,她一個女子分外顯眼,好在她今日帶了面具,旁人看不見她的臉。
只是隨意一掃,季容妗便察覺到了至少十道不懷好意的目光,顯然,這些人也知道她就是最大的對手。
三品以上官員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生下的孩子倒是挺多,林林總總掃過去約摸著有七八十人。這只是參賽的,包圍圈外,無數湊熱鬧的百姓早已準備好,密密麻麻的人擠在一起,時不時能聽見一兩句“我鞋呢”這樣的話。
“咚咚咚”
重錘擊打悶鼓的聲音響起,帶刀侍衛們有序地維持著秩序,周圍的喧鬧在一瞬小了下去。
一陣風吹過,丁零當啷的風鈴聲響了起來,季容妗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