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毒死她
過了好一會,辛德瑞拉的心情才勉強平復一些。
他的眼淚已經流干了,此刻睜著通紅的眼,望著房間的角落,靜靜地發呆。
他厭惡流淚的感覺,寧愿流血,也不想流淚,可是無論怎么擰自己,用痛覺去壓抑這橫沖直撞的情緒,也依舊壓制不住。眼淚不受控制的無聲流淌。
這不是他的眼淚。
辛德瑞拉的手指插在金色的發中,脖頸低垂,金色的睫毛壓住沉沉的瞳孔。
他坐在嘎吱作響的薄木板床上,房間無窗,他的長腿撐在地面上,將手臂抵在膝蓋。
他的姿勢頹散,渾身卻異常緊繃,如果被人看到,或許會訝異,這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此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脊梁已經被一寸一寸打斷。
對,這莫名的感覺,根本就不屬于他。
辛德瑞拉強撐著精神,用手將金發梳到腦后,竭力平復呼吸。
他和那個少女是第一次見面,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無論如何思索,依舊想不起分毫,記憶中也根本沒有她的存在,這種陰魂不散的情緒令他生厭,他憎惡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理智崩塌,情緒失控的崩潰感,對一個一向以冷靜自持的人來說,是最絕望的事情。
他討厭不受控感。
今天,他沒有狠下心來下手,那就等到明天好了。
他要把毒藥放到水中,連著紅發地精和餐桌上被她看了幾眼的大姐還有繼母一起,他不相信她會連水都不不需要喝。
這感情不是屬于他的和他沒有關系。
辛德瑞拉很漠然的盯著玻璃瓶看。
他已經確信,或許前世,他與這個名叫凜凜的少女有著斬不斷的聯系,這份羈絆重到即使到轉世,也只需一眼就足以摧毀他的一切。
但是
過去的事情,和現在的他又有什么關系
記憶不是他的,羈絆也與他無關,他和這個少女是第一次見面,沒有人記得過去發生過什么,也沒有必要去想
辛德瑞拉冷漠的咬緊牙關,幾乎將牙齒咬碎,后槽牙咯咯作響,口腔內血腥味充盈。
他的視線落在前方,一片灰暗的空地上,一動不動。
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明天,他一定會動手。
屬于他的狹小房間沒有窗戶,也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辛德瑞拉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房間內的光線一直這么昏暗,比起一個臥室,這里或許更想一個鼠洞,一間牢房。
沒錯,他和老鼠又有什么區別。
他因為自己莫名的情緒,想要殺掉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少女,但是那又怎樣,他就是陰暗而自私的老鼠,冷血無情的毒蛇,或許母親一點都沒有說錯,他是不該存在于世的一頭怪物。
他不明白胸口酸澀的感情,但是排除這些感情,留下的就是絕望與怨恨。
否則,他為什么只是看到她就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