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猶帶體溫的銀票,謝歲伸手接過,“多謝。”
不遠處的宴廳內燈火通明,不知在干些什么,傳來不少雜聲。
謝歲去領了被褥抱著,他繞過曲折的長廊,一瘸一拐,從成片的桃林里穿過,春夜里暗香浮動,少年的身影逐漸被夜色吞沒。
陳平扶著棵樹吐出來。
他醉了,一身酒氣,偏生心里氣的不行。
本來是出來踏青放松心情,順帶巴結下蕭鳳岐,誰知道半路來了個攝政王。
從前總聽人說,攝政王離經叛道,不好相處,每次下朝回來,他爹都要指著家中的狗大罵裴珩畜牲。
今日看來,確實畜牲。
那張嘴真的惡心的沒邊了。
陳平心中窩火,氣的不行,正想著如何散散火氣,忽的瞧見個熟悉的身影,抱著床被褥往泉池去了。
陳平目光一動,那股燥熱又上一層,不知不覺間,他抬步跟了上去。
蕭莊別院很大,莊園依山傍水,占地十余畝,且種了不少花草。謝歲抱著東西走了有一刻鐘,還沒到地。
好在大家都很忙,沒誰注意他在這里頭渾水摸魚。
又過一道拱門,下一個院子里的燈卻滅了,烏漆麻黑一片,謝歲眨了眨眼,頭頂花木交錯,在夜風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他腳步慢下來。
下一刻,一個帶著酒氣的人撲了上來。
謝歲第一時間避讓,身手終究不如往昔,讓人給攘了一把,他往前撲倒,還好有被褥墊了一下,并未摔傷。
“小婊子,你抱著被子打算爬誰的床啊”
一只手伸過來反剪住謝歲的胳膊,另外一個手就要去拉他的衣裳,謝歲聞著那酒味,心里直犯惡心。心想蕭鳳岐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老侯爺真是打輕了,就應該打的他半身不遂,終生不舉。
忍著反胃,謝歲怒斥,“放開我是蕭鳳岐買回來的人,你敢動我”
“嗤。”那人冷笑,隨后謝歲臉上挨了一巴掌,“小婊子,你當你自己是誰呢,一個沒權沒勢的奴婢,蕭鳳岐都說了,隨便玩兒,別弄死你就行。”
“你這種賤人,爺見得多了,裝什么清高。今兒晚上你要是伺候爽了,說不定我把你帶回家養著,怎么樣”
謝歲“”
深呼吸,深呼吸,他感受到落在自己臉上的粗重呼吸,咬牙道,“郎君真的能帶我走”
陳平感受到底下人的反抗逐漸微弱,他笑了一聲,哄騙道“那是自然,不過四千兩而已,我把你買回去。”
“好,那你輕點。”謝歲便趴著不動了。
陳平一喜,被酒水麻痹的腦子已然讓情欲占據,心想真好騙,他松開了鉗制謝歲的手,“來,張口啊嗚”
一棵帶著蓬松沃土的蘭花被謝歲薅起來,連根帶土塞進陳平嘴里,沙土飛濺,撲了陳平一臉。不待他反應過來,緊接著便是極其兇狠的一拳,正中鼻梁,在細微的骨裂聲中,壯碩的少年仰面倒地,鼻血長流,蘭草從他嘴里掉出來,謝歲把被褥一展,將人兜頭一蓋,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下三路,“我可去你的”
“你才是小婊子,你和你爹都是小婊子”
“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把主意打你爺爺頭上”
“賤人我他娘的廢了你”
又是三腳,踹的謝歲腿疼,他單腿蹦了蹦,揉揉膝蓋,看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捂著重點部位來回翻滾的少年,呸了一聲。
“死斷袖”
將被子一收,謝歲扛著那臟兮兮的被褥,連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