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幼弟頑劣,讓殿下見笑了,這小子皮實,不用管他。”蕭鳳岳一眼橫過去,讓自家老弟趕緊滾下去,他自己端了杯酒敬過去暖場,裴珩嗯了一聲,珉了一口,繼續點名,“聽說傅家公子今日也來了”
傅郁離一身白衣,端莊起身,“殿下。”
少年人一臉漠然,清清冷冷,沖著裴珩行禮,禮數周全,動作行云流水,分外好看。
在場不少人沖著他投去欽慕的目光。
裴珩盯著少年精致的臉看了半晌,“有句話,我想問很久了。”
傅郁離垂眼,疏離道“殿下請問。”
“傅家人可是有疾”裴珩一手半支起腦袋,笑道,“朝堂上傅相是這個樣,沒想到他兒子也是這個樣,你們傅家人都沒表情,可是祖傳的面癱么”
傅郁離“”
“這是病,得治。”裴珩語氣中滿是關切,“傅家可是朝廷棟梁,雖說面癱不是什么大毛病,但誰也不想整天上朝看著別人哭喪臉,整的跟上墳似的,實在不美。”
“傅小郎君,回去后記得讓你父親找幾個大夫看看,萬望保重身體,切不可諱疾忌醫啊。”
傅郁離“”
“多謝殿下提點,草民謹記。”這幾個字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裴珩揮揮手,讓他下去了,自己繼續快樂點名。
“許星質在嗎”
“不在。”
“哦。”裴珩表情有些遺憾,“那陳家有人在嗎”
“參見殿下小人陳平。”
下一個受害者出現,蕭鳳岳坐在一側嘴角抽搐。
好了,他總算知道為什么殿下明明忙的要死,卻不留在朝中處理政務,忽然間偏要跑到京郊來賞花了。
賞個鳥花。
果然對于裴珩來說,氣人才是正經事吧
“今夜就要離開”楊興眉頭緊蹙,“這是不是太急了一些,公子,你身上的傷”
“沒有更好的時機了。”謝歲目光堅定,“趁著他們都在忙,我先下山躲躲,蕭鳳岐是偷偷買的我,我若失蹤,他不敢大肆宣揚。”
“可是您現在出去又能投奔誰往哪里落腳”楊興拽住謝歲的胳膊,低聲道“況且你身上余毒未清,需要靜養,根本沒辦法奔波。還有,公子你的腿還有救,大夫都說了,只要修養得當,過段時間便能重新接上。”
“蕭鳳岐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莊子里,熬過這兩日便好了。”
燈火昏暗,謝歲看著自己的右腿,遲疑片刻,“不,我要走。”
“今日所有人都在,我趁亂逃走最多也只是責怪看守松散。來日我再從莊子里消失,他若追責,你這管事也就不用干了。”
“楊伯你放心,我還有幾個故交他們會收留我。另外,多謝你這些時日的照顧,來日若能再見,我必定報答。”
楊興看著眼前少年粲然的眼睛,沉默片刻,“從側門走,過泉池,攝政王今夜要留宿,他們帶的侍衛不認識你,待會兒你去送被子,看到湯池后順著水流往上去,有一個矮墻,那邊應當無人看守,爬過去就是了。”
“好。”謝歲點頭。
楊興是管事,不能送他,謝歲轉身離去,沖著他揮揮手。
“等等。”
謝歲回頭,就見楊興在懷里掏了掏,取出一張銀票塞過來,“這是二十兩,公子可留著在路上當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