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最后沒跑成。
謝歲暈了,不知道是不是氣的,本來就在發熱,后面直接燒的暈頭轉向,迷迷糊糊,認不清人。
裴珩抱著人搖晃了好幾下,謝歲都瞇瞪著眼,兩眼空茫不知道在發什么呆,擰著眉頭十分憤怒的樣子,說話也不應聲。
怕把人真的燒死了,裴珩最后只得將謝歲抗進自己房間里擱著,又叫了人過來給他治病。
“他這怎么回事”裴珩雙手環胸,坐在桌邊,蹙著眉頭一臉不爽。
床榻旁,一身青竹文士袍的暗衛頭頭端正坐著摸著脈象,他看了看謝歲的手指尖尖,又從袖子里掏出根針戳破,擠出點血看了看,邊看邊搖頭“中了寒毒,毒氣攻心。”
裴珩一臉同情的接話“所以回天乏術,藥石罔顧”
“說什么呢秋水而已,喝我兩帖藥,每日打套拳,天就好全了。”青年收針,手指一一捏過謝歲的手骨,又按了按他的腿,掀開被子,撩起褲腿看看,“倒是他的骨頭,這么好看的手,再不救就真廢了,往后拿筆都費勁。腿也是,誰給他接的骨頭真是個庸醫,全長歪了。”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打斷的。”裴珩不耐煩的揮手,“能治嗎你能治你給他全治了。”
“能治是能治。”暗衛頭頭挽袖子,“只要王爺您不在意就好。”
裴珩豎起耳朵,“和我有什么關系”
暗衛頭頭語重心長“王爺,卑職如今白日里是槐花巷子的大夫,男科圣手,專治不孕不育陽痿的,您要是見天的在白日里喚我問診,外頭的傳言可能不太好聽。”
“當然,夜里找我大概率也不好聽。”
裴珩“”
“葉一純,是我發你的月錢不夠嗎”裴珩不解,裴珩困惑,裴珩甚至還有點惱火,“我記得你上次任務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怎么還在那邊呆著當大夫”
暗衛頭頭抬手往謝歲頭頂穴位扎了五六針,甜蜜道“那自然是因為屬下找到了真愛。”
裴珩“男的女的”
“是男的。”葉五從窗戶后冒頭,趴在窗臺上擠眉弄眼,“殿下,首領在做任務時,看上了槐花巷對門那個瞎眼帶娃的小鰥夫,最近見天的往人家那邊湊呢。”
暗衛頭頭連連擺手,“呸呸呸,小孩子家家不要亂說。什么鰥夫,多不好聽,那叫人夫,溫柔著嘞”
裴珩“”
揉了揉太陽穴,他起身,欲言又止,最后道“月錢給你翻三倍,以后過來記得翻墻。”
而后著重強調,“不許讓人看見”
暗衛頭頭平白增加工作量,捻著針,帶著些許憂傷連連嘆氣,“是,王爺。”
外頭春景正好。
裴珩從房間里出來,便看見墻頭兩只貓咪打架,大白天喵嗚喵嗚叫個不停。
在飛揚的貓毛里,兩對晃悠的貓鈴鐺格外刺眼。
裴珩默默捂住了眼睛,心態崩塌。
“淦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連貓都只搞公的”
謝歲覺得,他大概需要去拜拜什么寺廟道觀之類的,去去晦氣。
從天牢里出來后的這一個月多里,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昏了多少回了。再這樣下去,只怕真活不過二十歲。
睜眼時,謝歲發現他的房間又變了,被子也變了,沒了紫藤花那股濃烈的香氣,窗戶外是湘妃竹,微風徐徐,竹林里林葉颯颯。
房間大而空曠,放的多是些書籍,以及一個廣口瓶子,里頭插了個桃花,不過花已經掉光了,只剩下空蕩蕩的枝木。
這里應該不常住人。
謝歲恍恍惚惚的想。
“醒啦不要動,先躺著。”
桌子邊有個男人翹腿坐著,一邊在寫寫畫畫些什么,狹長的眼睛瞥過來一下,又挪開,“聽說你是王爺的寶貝小心肝兒”
謝歲“”
沉默良久,他直挺挺躺著,茶里茶氣道“嗯怎么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