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讓我給你治病。”那青年起身,翻手伸了個懶腰,“怕疼嗎不過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種嬌滴滴的。”
“你要給我治什么”謝歲狐疑的看向對方,瞬間警惕起來。
“喏,你這條腿呢,可以打斷了重新接一次,這幾根壞掉的手指頭呢,也可以接筋續骨。不過鄙人醫術不精,能恢復幾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葉一純手中筆桿子挑過謝歲的指尖,挑剔的打量兩眼,“犯什么事了在詔獄里受刑王爺上哪里找來的你這么個寶”
謝歲沒聽見后面的,他滿耳朵都是自己的手和腿,稍微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看著大夫,眼眶微潤。
“哇,別這么看我。”葉一純瞬間挪開半米遠,“要謝你去謝王爺,他讓救的。”
謝歲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我的手,真的可以治好”
“八九不離十吧。”葉一純起身,抬指將謝歲腦袋頂上的銀針取下來,“不過你的身體太虛了,得先養上一個月才行。這段時間按時喝藥,早睡早起,不要受涼。”
“幸虧底子不錯,人也年輕,不然真廢了。”對方說著說著,忽然有些酸里酸氣的重復了一句,“哼,年輕人愣頭青有什么好”
謝歲“”
“行了,一個月后我過來給你接骨。”大夫瀟灑起身。
謝歲點點頭,他起身想送行,倒是讓對方按住了,“不要動,且休息,都是奴婢分內之事。”
對方將銀針一卷,提著藥箱走了。
謝歲順著門口望去,看見一個淡青的人影從墻上利落的翻出去。
謝歲“”
不愧是王府的大夫,不走尋常路。
謝歲發現自己被搬進了裴珩的房間里住著。
第二日,他收到了林姑姑送來的衣服,十余套春衫,都是今年最時興的樣式。除卻衣物外,還有各種裝飾用的發簪發繩發冠,花團錦簇的,亮瞎人眼。
她還想安排侍女進來,不過謝歲聽隔壁那個總被罰站的小侍從說,王爺東西收了,人全退了回去。
念及謝歲身邊無人,裴珩撥了個府中的小侍從給他使喚。就是隔壁那個總因為犯錯被罰站的少年,名字叫小五,娃娃臉,杏核眼,笑起來頰邊一只酒窩。
當然,這孩子怪癖挺多,謝歲好幾次看見他有門不走想爬窗,也不知在哪里學來的壞習慣。
只是裴珩這么幾次操作下來,如今府中所有人都認為謝歲極受攝政王恩寵,府中奴婢對他都帶著巴結之意。
被人說的久了,有時連謝歲也有點迷糊,裴珩為何對他這么好難道真的不計前嫌,還是對他情根深種
不可能吧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病了的緣故,往后一連數日,裴珩都未在夜里傳他,白日里也不會看見對方的影子。
直到謝歲燒退,每日服藥,身體逐漸康復,能在府里圍著院子轉上兩圈都不大喘氣了。
如此五日過后,他終于又在夜間被召寢。
還是書房,燈火通明。
裴珩坐在桌案后,依舊是一身玄衣,發如鴉羽,如同一個漆黑的影子,只是臉色實在難看,蒼白中還透著點青,眼圈也是黑的,瞧著喪氣不少。
“你過來。”
謝歲緩步上前。
他如今總算是穿著了正常衣服,一身寬松舒適的白袍,撐著小五給他砍的小竹竿。瞧著有那么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王爺。”謝歲站在他桌案前行禮。
裴珩的聲音十分沙啞“我記得謝相曾是太師,大周三朝元老,仁宗時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惠帝時宰輔,靈帝時”
“靈帝時他謀逆死了。”謝歲面無表情接上。
裴珩“”
“沒關系,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記得你當年在國子學時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一堆折子被裴珩推過來,“來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謝歲“”
燭火搖晃,桌案后,裴珩面無血色,雙目空洞“快幫我擇一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