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為我搓背”
聲音很大,很響亮,很正直。
謝歲一愣“啊哦遵命。”
他抓來了布巾,小心翼翼搭在了裴珩背上,磨蹭兩下,身前的青年粗聲粗氣,“搓啊沒吃飯”
謝歲“”
看著兩手撐住水池的裴珩,他惡從膽邊生,一把劃拉下去,兩耳不聞四周事,一心只擦眼前背,吭哧吭哧。
裴珩肩背寬闊,身形舒展,是典型的寬肩窄腰,肌肉流暢卻不累贅,膚色不像謝歲這般蒼白。肩胛,后腰都有淺淡的刀疤,顯出幾分猙獰的野性。
謝歲大力揉搓,裴珩沒吱聲他就繼續加大力氣,手下皮膚發紅,裴珩頭皮發麻,感覺自己要升天,他咬牙忍了忍,懷疑身后這小斷袖是欲求不滿,在報復自己。
他又忍了忍,就在感覺那塊皮都要給他搓掉時終于忍不住喊停。
謝歲無辜探頭,“王爺,怎么了是奴婢伺候的不周到嗎”
裴珩幽幽轉身,“不,很周到。來,你過來,趴著。”
謝歲手指蜷縮,有點想跑,努力克制住了心頭的畏懼,他依言游過去。墨色的長發飄蕩,水妖一樣迤邐。
他抓住了水池邊緣,“像這樣”
“嗯。”裴珩抓來了布巾,獰笑著靠近,像個變態,“來,腦袋埋著,放松,趴好。”
謝歲“”
他認命的閉上了眼睛,放松身體,感覺到青年帶著薄繭的手指拂過他的肩頭,隨后他的頭發被撥開,然后啪一聲,一張溫熱的巾子拍他背上,再狠狠一搓。
只一下,謝歲瞪圓了眼睛,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疼飛了,他雙手死死扣住水池邊緣,忍不住啊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像塊搓衣板,一塊破布在他后背上上下下,反復揉搓。
裴珩似笑非笑,掐著嗓子道,“王爺,奴伺候的如何啊力道夠不夠要輕些還是重些”
謝歲眼淚掉出來“王爺要不然還是輕些,輕點好啊”
謝歲感覺自己被刮掉了一層皮,他咬著牙,試圖抓住身后作孽的手,誠懇道“王爺王爺停一下,我受不住了不然還是讓奴婢伺候您吧”
裴珩手拿布巾,微抬頭,一臉堅決“不要,繼續”
霧氣飄蕩,浴室內怪聲頻出,房間外,兩個蹲點的暗衛捂住耳朵。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
噫
一個澡刷了大概有半個時辰。謝歲與裴珩從浴室里爬出來的時候,兩人腳步虛浮,游魂似的在長廊上飄著。
裴珩今日心情頗好,刷完澡,渾身舒暢,再睡個早覺,明日早起上朝再罵罵那群辦事不牢靠的大臣,感覺快樂也不過如此。
身側謝歲讓水汽一蒸,整個人嫩的快掐出水來,雙目飄忽,眼眶通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己的主臥讓給了謝歲,裴珩這些時日都是睡在書房。今日也打算往書房里去,卻忽然聽見謝歲輕聲道“王爺,我想向您求個恩典。”
裴珩好脾氣道“你說。”
“五月十五,奴婢想趕去京郊正德寺為全家做一場法事。”謝歲垂眸,滿臉落寞,“謝家如今只余我一人,我想為他們供奉一盞長明燈。”
裴珩沉默,他看了一眼謝歲,“不用那么麻煩,十四那天我剛好打算去京郊游獵,順路,屆時你跟著便是。”
謝歲抬頭,是十分驚訝并且欣喜的模樣,“當真”
裴珩轉頭往書房去,衣袂飄蕩,“本王從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