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葉五跑到書房上交今日工作匯報。
一個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寫滿了謝歲今日往什么地方去,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
裴珩盯著那處“回謝府舊址磕頭”看了良久,將葉五的工作匯報放在燈上燒了。
“罷了,想那么多做甚,也才十九,再壞能壞到哪去。”
謝歲熄了燈,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原文中關于此次刺殺并沒有詳寫,只大致知道攝政王是在密林之中遇到幾十死士刺殺,亂斗中同侍衛分散,失蹤兩日后方才被親衛尋到。
如此之大的刺殺規模,情況必定兇險。
他如今連刀都拿不太動,貿然上去只怕是過去送死,還是得找一下幫手,不然一個人孤木難支,萬一裴珩遇險的時候嫌棄他累贅,或者把他推出去擋刀怎么辦。
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下半夜他終究還是沒能睡著,爬起來在房間里抄經。
借著無數蠅頭小字的遮掩,同林雁寫了封信。
五月十三。
林雁帶著謝般般敲響了對面的大門,葉一純正舉著一把閘刀咔嚓咔嚓切藥材,看著門口一大一小,頓時一臉驚喜的蹭過來,“林道長,今日怎么過來了”
林雁一臉不好意思,他拍拍般般的腦袋,“掌門師兄前幾日傳信過來,喚我回觀處理些許事務,路途遙遠,貧道大概得去個日,能否勞煩您幫忙照看幾日般般”
葉一純看見林雁便滿心歡喜,自然無有不從,“道長往哪邊去若是路途遙遠會不會不太方便小生認識不少朋友,可以托他們送你一程。”
“不用,貧道雖然目盲,心卻不盲,行道之路已在心中刻畫千萬遍,不會出錯。”林雁朗朗一笑,如清風明月,“這也是一種修行。”
葉一純看直了眼。
啊,仙風道骨,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抱住般般,有一種被托孤般的責任感,他慈愛的默默孩子腦袋,溫柔道“我定會照看好他的,林道長且放心去,我們等你回來。”
青衣大夫長發半垂,氣質文雅,濟世的醫仙也不過如此。
林雁心頭一動。
他好溫柔,我好愛。
“辛苦你了。”林雁摸索著握住葉一純的手。
“不辛苦,不過舉手之勞,況且般般這么可愛,我很喜歡他。”葉一純握住林雁的手腕。
隨后兩人并肩而行,十幾步路的巷子硬是表演出了十八相送,依依惜別。
謝般般看著他們的背影,雙手撐頭,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林雁背著個癟包袱,拄著竹竿,背后還掛了把傘,四平八穩出了槐花巷。葉一純望著心上人的背影,有點苦澀,又有點釋然。
剛好他最近有任務,需要去陪駕個天,林道長走了,他就可以安心去干活了。
大門一關,謝般般看著溫柔的林大夫半蹲下來,抱著他道,“般般喜不喜歡吃糖果子哇爹爹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謝般般“”
你們大人真的好奇怪,一個要當他叔,這個要當他爹。
不過他無所謂,有的吃有的住就好。
隨既十分嬌憨的嗯了一聲,乖巧喊道“爹爹,你要帶我去哪里”
“爹爹這幾天有事,可能照顧不了你,帶你去一個叔叔家小住好不好”葉一純抱著孩子,如同一位體貼的老父親,幾經繞路,將娃抱進了鎮北王府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