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的動靜隱沒在噼里啪啦的雨點聲中,暗衛看著自家老大消失的背影,想了又想,實在搞不懂現在他們人多勢眾的,為什么不找上十個八個的壯漢去圍毆,反而要單挑。
他們又不是什么講究一對一,公平正義的大俠。
遂傳信,“分一隊人趕過去去幫老大,其余的跟我去找王爺。”
有幾個殺手逃出去了,只怕主子有危險。
草木催折,雨水飛濺,葉一純玩了命的追,越往深處越是黑,枝葉橫生,他俯身避過一處樹枝,與此同時,天際忽然一道白閃,黑夜之中,忽然懸出一條銀亮的長線,如同夜色乍破的那絲天光,而后直直撞上脖頸。
雷鳴聲滾滾而來,葉一純瞳孔緊縮,瞬間止步,反手抬刀,擋住沖著腦袋殺來的刀鋒,轟
天雷炸響,被掩蓋在雷聲下的還有刀刃碰撞的脆聲,林雁如同鬼魅,他的刀通體黑色,只在刃上有一絲銀白,落刀時有風雷聲,下手極重。葉一純只帶了短刀,雙手刀架住,隨后翻身一推,整個人悄無聲息后退,同對方拉開距離。兩人都是一身黑,蒙頭蒙臉,小心隱藏在樹木的陰影下。
他們當了多年對手,同樣都是陰溝里殺人的惡獸,再清楚不過對方的手段。
隱沒身形,而后一擊斃命。
暴雨鋪天蓋地砸下來,天地間皆是噼里啪啦的落雨聲,附近草葉晃動,仿佛每一個陰影下都藏了人。
吧嗒吧嗒,一時只剩下雨水敲擊在葉片上的聲音,下一瞬,一道閃電撕開天幕,樹林中兩點白光一閃
是林雁手中刀,葉一純衣上線。
找到了
在炸雷聲中,他們同時出手,林雁一掌切入樹后,撈到了一件掛在樹枝上的外袍,衣袍之下,機關響動,無數細針如暴雨般炸開。另一側,葉一純一刀切下去,卻發現只有樹間一把空蕩蕩的刀,身后衣袍摩擦聲響,他猛地回頭,瞬間懸絲被人一拽變作殺器捆向他的咽喉,葉一純最后一刻以袖刀卡住,細線刻進了他的刀里,另外一圈劃上了他的后脖頸。
林雁被牛毛細針刺中,其上有毒,他身體麻了半邊,跪地一拽,葉一純踉蹌一下穩住身形,冰冷道“不要再掙扎了,針上有毒。”
林雁將絲線一拉,“就你會下毒,我的線上也有。”
葉一純嘲諷“哈當我會怕你中的毒一盞茶就能斃命”
林雁“真巧,我下的也是,大不了一起死,還能拉個墊背的”
暴雨如瀑,兩個人站在雨中僵持,片刻后,同時噴出一口血。
林雁“我松線,你給解藥。”
葉一純“你先給。”
他們困獸似的瞪了對方半晌,可惜黑燈瞎火,又都蒙臉,殺傷力著實有限,最后只能互相妥協。
從懷里取出解藥,倒數三聲,而后同時拋出小瓶子,兩道身影一閃而過,接過解藥,躲至樹后,倒出來一看
“淦”
是新的毒藥。
林雁“我就知道你他媽不安好心”
葉一純“你他媽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毒下的厲害,開始七竅流血,他們各自躲在樹后開始逼毒,時間太短來不及,兩人又默默吐了一回血。
林雁忽然有點悲傷,他還來得及沒對對門的小大夫訴說愛意,人家年紀輕輕幫他帶孩子,他一去不回,小大夫會怎么想他
葉一純靠著樹木喘氣,一邊調息,一邊忽然就想起了對門那個柔弱的小道士,對方去云游好幾日,如今應該已經要到道觀了吧,如果不能活著回去,他該有多傷心。
殺手,果然不能擁有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