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尖的醫師,若是各位沒法子,那這世上當真沒有人能救王爺了。晚輩在此跪求各位,請盡可能的救救王爺。目前江山社稷皆系于他身,王爺他不能有事。”
“不是我們不愿意,是真的只能靠他自己。”陳院正上前兩步,將謝歲扶起,“小公子一片癡心我能理解,只是是我等醫術不精,如今只能聽天由命,且看未來三日會是何等情況了。”
“不過公子既然是王爺身邊人,平日里可以多陪陪他,于他耳邊說些記憶深刻的話,興許能早日喚回他的意識。”
“親近,摯愛之人的呼喚,興許能夠喚起王爺的求生意志。”
謝歲沉默片刻,他看著床榻上的裴珩,朝著太醫行上一禮。而后出門找了管事,讓他們給幾位太醫安排房間,另外擇人前往各家報平安。
府中管事的有些驚訝的看著謝歲,到底還是照著他的安排做了。謝歲重新回到房間,坐在床榻側,空氣中其實還帶著那日殘留的蘭香。他有些無奈的撐住了頭,看著裴珩蒼白的側臉,思前想后也沒能從腦子里扒拉出什么有營養的話。
他于裴珩確實是五年前相識。
裴珩十七歲時獨自一人回京,那時謝歲十四,他能文能武,家世又好,長的又俊,可以說是眾星拱月,上巳節出一趟門能被滿大街的女孩兒拿手帕砸一腦袋。
他那時年少氣盛,喜歡同人爭高低,裴珩一回來,身高腿長,帶著殺伐之氣的少年侯爺轉頭就吸引了一半的注意力去了。
其實這也還好,往年也有傅郁離,蕭鳳岐他們同他爭。
真正讓謝歲同裴珩結下梁子的,還是因為那廝是個斷袖,一個在背后點評他,說他顏色尚佳,性子暴烈,美而無腦,只要自己出手,不到三個月,就能將他收服,隨意調教的死斷袖。
不巧,謝歲平日里喜歡逃課,那日裴珩同他那群狐朋好友聊天的話,他蹲在假山洞里聽的一清二楚。
謝歲對斷袖有嚴重的心理陰影,他不懂事時曾被一個斷袖糾纏過,對方亦是國子學的學生,也是生的一副風流多情的倜儻模樣,平日里甚是體貼上道,深得謝歲喜歡。他們稱兄道弟,直到某一夜那斷袖借以情傷為借口,找他喝酒,將他灌的半醉后,脫他衣服。
謝歲那是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汗毛倒豎,幾欲作嘔,還好他那時表面文弱,實際上特別能打,把那個斷袖暴打一頓,從此斷交。
那斷袖被國子學除名,沒再出現在他面前,只是這事此后卻成了他心里的一個疙瘩。
而裴珩一來,就三言兩語觸到他的逆鱗,將謝歲得罪了個徹底。
再加上朝中,謝家與裴家本就不和,所以他惡從膽邊生,尋了一個易打架斗毆的吉日,帶著他的好兄弟蒙上臉,在裴珩休沐回家時,藏在墻角,沖著對方的腦袋來了一棒子,然后套上麻袋打算狠狠教訓一頓。
只是他沒想到,一棍子就把裴珩給打暈了,本來擔心自己手重殺人,他們幾個慌里慌張打算抬著裴珩去醫館,沒想到那廝陰險狡詐,卻是裝死,
趁他們不注意,飛起就是幾腳,還拽掉了他蒙臉的面巾。
謝歲和他從小巷子里打到大街上,又從大街上滾到了護城河里,最后被禁軍從水里撈出來,各自送回府中。
這可以說是謝歲前十幾年人生中,丟的最大的一次臉,所以記恨的也格外深刻。他沒什么大事,倒是裴珩裂了兩根肋骨,腦袋也破了,回去以后說是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