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
鎮北王娶妻,娶的是謝家嫡子。
一口茶噴出來,蕭鳳岐揉了揉眼睛,將那張朱紅色的帖子翻來覆去,看了又看,仰頭看向他哥,“真的假的莫不是謠言吧裴珩會娶那玩意”
“什么玩意不玩意,現在是鎮北王側妃了。”蕭鳳岳面色不虞,“人家現在抱上了大腿,你當初怎么對他的,小心他以后報復。”
蕭鳳岐嘁了一聲,“他能卷起什么風浪我還能怕的了他裴珩那樣的人他都敢招惹,也不怕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你是皮癢了,沒被爹打夠。”蕭鳳岳抬指推了蕭鳳岐腦門一下,“幸好昭華長公主向陛下求了恩典,免了謝歲的罪,不然你猜他們會不會查到底是誰將謝歲換出來的”
想到前些日子的一頓打蕭鳳岐面色不虞,扭過頭去,“那我們家去不去”
“去。”蕭鳳岳正色道“而且還要備上厚禮,大大方方的去。
長公主府上的請帖發往各府,掀起軒然大波。有大罵荒唐,連夜上折子罵人的,也有默不作聲開始準備禮物趕場子的。
只是謝家后人被赦免,還同攝政王有了牽扯,也不知是不是上頭那幾位,又對當年的廢太子案有了什么新的打算。
總之朝堂里暗潮洶涌,各家有各家的心思,至于被按頭的兩人,反而沒什么緊迫感。
婚禮安排的日子太快了,謝歲都沒來得及通知林雁,第一日裴珩同他約法三章,第二日長公主就帶了人過來量體,第三日他就被帶去了公主府,讓一堆侍女推進了香池,里里外外搓了個干干凈凈。
翌日,天還未亮,他便讓人折騰起來,穿衣化妝束發。
男子嫁人,未有先例,喜婆也不好將他往女子方向打扮,最后只能勉強開了臉,按照京城郎君時興的發飾束了發,腦袋上簪上幾點小花,又抹了些許脂粉將臉涂白了點,點上口脂,最后蓋頭一蒙,遠看一片紅,還是有那么幾分喜慶的樣子。
待吉時一到,謝歲就被人送進花轎,抬入府中。公主府外十里紅妝,綿延一整條街市,喜錢喜糖成堆的撒,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只是自始至終,新郎官沒有露面。
鎮北王府也是應對匆忙,前幾日主子不好,他們白布都提前備好了,結果轉頭喪事沒半起來,他們主子先成親了。
三日根本來不及布置,一般的喜宴起碼提前半年就要開始籌備,三天連院子里的紅綢都不一定掛的完,府中管事的鞋子底都快磨掉了,最后發動府中暗衛,日夜輪班,又從外面找了廚子定菜色,最后也只能勉強是收拾出了一個喜慶樣子,冒著冷汗接待各家賓客。
不過意料之外的,過來吃喜酒的人很少。也就兵部來了幾個,御史臺來了幾個。兵部是因為他們本就在裴珩手底下做事,御史臺是過來監督婚宴規模,大概率是打算過來吃一頓,明天再去參裴珩驕奢淫逸的。
不過這次的喜宴規模讓他們
失望了,來的人太少,席面都沒湊上五桌。
客人還沒人家院外的仆從多。
蕭鳳岐坐在席上,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席面,如坐針氈。
早知道人這么少,他就不過來湊這個熱鬧了。
他哥倒是臉皮厚慣了,坐在旁側,翹著腿嗑瓜子,湊著腦袋過去與同僚說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