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長公主給京城七品以上的官員全部發了一份請帖。”八字胡的中年人捋了捋胡須,悄聲道,“不過現在好像只有我們幾個武將過來,過幾日不會被他們排擠吧”
“排擠就排擠,又不是一兩日了,誰要是惹急了,大不了找人套麻袋。”蕭鳳岳撐著頭,悄聲道“王爺遇刺約莫快有十日,黃兄,大理寺案子查的如何了。”
“還能怎么樣,就那樣唄。”姓黃的官員將頭湊過來,嘀嘀咕咕“聽說王爺此次受傷極重,至今未醒,長公主是死馬當活馬醫,找人來給王爺沖喜。”
蕭鳳岐蹙眉,也被吸引的趴在了桌上“沖喜沖喜為何要找男人”
“這是要看八字的,大概是謝家郎君同王爺八字極合吧。”黃姓官員揮揮手,示意這都是小意思,“今日只看王爺能不能出來,若是連婚宴都不露面,那估計傷勢真的非常嚴重。”
他癟了癟嘴,手往南邊指了指,使了個眼神,“那邊的那位不知道能不能坐住。”
蕭鳳岐蹙起了眉頭。
倒不是因為擔心南邊的端王有反心,而是因為那句“沖喜”。
謝歲那么驕傲的人,居然會甘心沖喜而且王府側妃一個男人坐在這個位置,說出去好聽,實則是侮辱。
他不是最討厭斷袖嗎厭惡到同窗五年,從知曉他喜歡男人后,退避三舍,不留半分顏面,日常帶著人擠兌他。怎么現在謝歲反倒是嫁給斷袖了
還是一個他曾經親手打過的斷袖。
實在是荒唐。
“唉,吉時都快到了,還是只有我們這幾個人,看到沒,那幾個御史是同王爺不對付的,現在多半是在記過來道賀的人。”黃姓官員嘖聲,“咱們幾個這段時間可得安分點哦,多半會被他們定為攝政王黨,過幾日指不定有什么折子會飛出來參我們。”
幾人正后悔間,大門外忽然一陣轟動,卻不像是花轎來了。待他們探頭望過去,紛紛色變。
庭院之中所有人連番下跪,山呼萬歲。
小皇帝繃著一張臉,從庭院外安安靜靜走進來,明黃的身影一直走到主位,坐定后,身后跟隨的內侍方才開口讓人起來。
雖說這婚是皇帝賜的,但朝中誰人不知,小皇帝沒實權,被攝政王欺壓的在上朝時連話都不敢說。按理來說,身為一個有理想抱負的皇帝,他應該憎惡裴珩才是,怎么這還親自過來道喜了
難不成是被人脅迫了
再看看小皇帝滿臉肅穆的模樣,確實一副受氣的樣子。
看樣子多半是裴家人脅迫小皇帝過來給他們撐場子。
皇
帝一來,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一場婚宴安安靜靜,如坐針氈,堪比上朝。
恰好這時吉時已到,大門口噼里啪啦響起了鞭炮聲,在喜慶的嗩吶聲中,火紅的轎子終于落下,停在了大門口。
裴珩依舊沒有出現,謝歲被人引導著走出轎子,從側門入府。
側妃不比正妃,況且他也沒有什么親屬,一切流程從簡,高挑的少年頭頂蓋頭,由喜婆帶著,一個人同雞拜堂,走完了所有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