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死后,尚未來得及出殯,端王便像放了鎖鏈的惡狗,帶著他的三萬兵馬明目張膽的進京“吊唁”,不過被禁軍攔在了距京五百里的關隘處。
打了一天一夜,未能沖破金陵平清關,端王同他那群謀士商量了半夜,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皇位已經是囊中之物,再打也只是消耗大周兵力,不如懷柔,等待京中策反。
于是第二日,他們單方面拿著王令出去慷慨陳詞了一番,冠冕堂皇說了一堆廢話,諸如大周男兒不該同室操戈,他此行是順應天意,裴賊所立的傀儡皇帝,不過一介黃口小兒,如今裴賊已死,孩童焉能治國莫要讓亂賊把持朝政,重現蔡黨之亂云云。
而后為顯仁德,端王的軍隊后退三十里,暫時駐扎在平清關外。禮貌性張牙舞爪了那么一下,隨后便像條咸魚一樣躺著了。
謝歲知道端王不堪大用,沒想到他這么沒用。都不知道此人是真的這么自信,還是他心機深沉在裝模作樣的演,反正整個大營都處在一個慶功的狀態,謝歲本來還打算作妖一下,現在感覺就是一個無從下手,便每天混在人堆里,也跟著咸魚。
裴珩的死訊已是板上釘釘,端王整個人開始放飛自我,在軍營里夜夜笙歌。謝歲因為此次功勞巨大,也時常被人拉去喝酒,每日端王都會讓他說書似的,要把他殺裴珩的事跡講上三遍,講的他自己都快懷疑他是不是真把裴珩宰了。
在一片溜須拍馬聲中,端王醉生夢死,不知今夕何夕。帳中舞樂正酣,謝歲笑著同人周旋,一身酒氣,醉眼朦朧,單手支在矮幾上打拍子。
這樣熱鬧的景象從前也也過,不過那個時候他是被眾星拱月,讓所有人巴結的對象。看著端王被一句句的奉承話忽悠的暈頭轉向,謝歲便想到當年同樣被忽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一堆溜須拍馬的狗肉朋友,偏偏他被捧上天后,便只愿意聽些好話,謝家出事前他還在同狗朋狗友喝酒。后來謝家敗落,那群“朋友”便也散了個干凈,更有的還有落井下石,沖上來說風涼話的。
如今來看,當年他也不過是被人當猴耍了。
不過端王人緣可能比他稍好一些,宴席上群魔亂舞,但還是有人敢沖上來進諫,請端王派兵回南疆,穩固邊防。
不過被端王認為掃興,讓人捂著嘴丟了出去。
謝歲看了一眼,發現那人就是上次宴會上摔杯離席的那位。丹宿今日也在,坐在旁側喝酒吃肉,頭也不抬,謝歲拿胳膊肘懟了懟他,“同僚,那人是誰,膽子還挺大。”
丹宿瞅了一眼,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是端王家臣,叫什么方什么的,總之是犟骨頭,軸的不行,說話也難聽,雖然有點本事,但已經被厭棄,當個押運糧草的后勤。”
謝歲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丹宿看他一眼,“那人沒什么好結識的,你殺了裴珩,他對你很不滿,你最好也別湊上去觸他霉頭。”
“我知道。”謝歲一臉無所謂,嘲諷道“不過王爺這邊居然還有欽慕裴珩的,
可真少見。”
dquo很少見嗎rdquo丹宿抬眼瞥他,幽幽道,dquo其實我也挺尊敬的,天下人便是知道他殘暴不仁,但終究是收服西北,裴家舉家殉國,也算是滿門忠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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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歲醉眼朦朧“那我豈不是罪大惡極”
丹宿將腦袋轉過去,抬手舉杯,“不,你是王爺的大功臣。王爺登位,謝郎君當是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