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
謝歲一膝壓在端王胸口,壓制住對方顫動的身軀,看著對方通紅的眼睛,將刀一把攘進去。血水從指縫涌出來,謝歲面無表情,將刀轉了一圈,砍下了端王的腦袋。
狂奔的馬車下,無人注意,血水從馬車縫隙處漏下來,淅淅瀝瀝,淌了一路。
侍衛跟在旁側御馬,端王馬車內只能聽見碰碰,碰碰的聲音,是人的身體在經過顛簸處時的撞擊聲。
到這時,軍醫總算將藥量試出來,帶著兩壺藥跑過來,“此為解藥,先讓謝大人試試。他若在一盞茶內無事,那就可喂王爺服下”
侍衛小心翼翼接過藥壺,抬手掀開車簾,“王爺,解藥來了”
侍衛瞳孔緊縮。
車簾一掀,血腥味撲面而來,幽暗的馬車內,一具無頭尸體盤腿坐著,蟒袍被血水浸透。尸體身后,紅袍少年像是從血水中爬出來的惡鬼,眉眼微動,挑出一個嘲諷的眼波。他提著顆人頭,坐在馬車內的坐位上,一腳抵著端王的背心,不讓他的尸體倒下。
夜色將退,霧氣朦朧,謝歲對著那嚇傻的侍衛嘲諷一笑,冷聲道“端王伏誅,繳械投降者,不殺。”
“刺客有刺客”侍衛大喊,抽刀沖著
謝歲刺來。
謝歲見狀,猛起一腳,將端王的尸體直接踹下車去。侍衛被端王尸體一撲,讓謝歲直接撞出馬車,隨后搶過韁繩,驅動馬車,橫沖直撞。
誰都沒想到會有如此變故,方才還半死不活的謝歲居然能殺了端王。
端王的手下已經全然亂了。
平清關外,三萬大軍群龍無首,亂成一團。南疆與端王手下率先打起來,裴珩領兵沖出來時,看見的就是一鍋亂斗。
西北裴字旗高舉,南橫手持長槍,直接領著五千人沖殺入敵陣,宛若一把尖刀,直刺主軍。
謝歲現在完全就是在亂跑。他驅著馬車,感覺四面八方都是刀槍,要將他就地剁成肉泥。
好在林雁趕過來了,還有另外一個黑影子,長袖一揮,無數毒針拋灑,頓時倒了一地。兩邊照應之下,他東奔西跑,兩眼一抹黑。反正就是提著端王的腦袋,邊逃邊喊,“端王伏誅,繳械投降者不殺”
到處都是刀兵聲,戰馬嘶鳴聲,還有人死前的哀鳴。夜色將盡,月落星沉,四夜間浮動著一層厚重的霧氣。謝歲的手指發麻,他指縫里都是粘膩的血跡,很臟很沉。
端王的腦袋像顆發霉的球,謝歲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身側的追兵越來越少,最后駿馬嘶鳴一聲,被人砍斷馬蹄。
謝歲從馬車上滾下去,端王的腦袋一下子滾遠,看不見了。
一個兵士舉著長刀砍來。謝歲放眼望去,沙場正中,身側都是亂石堆,看不見武器。他就地一滾,躲過進攻,然而大概是他拉的仇恨太多,又有兩人沖了過來。
謝歲爬起來轉頭就跑,可惜跑不快。沙塵飛揚,沉重的馬蹄聲幾乎迎面撞來,隨后一道濃墨似的黑影,從謝歲身前沖過,將追殺的一人刺死。
夜風激蕩,長槍之上的旌旗卷動,群山之間,日光撬開一絲縫隙,照的一片如雪似的晨光,玄色旗幟上,緩緩浮現一個裴字。
裴珩單手執刀,砍殺掉追擊謝歲的兩人,俯身一勾,將謝歲一把提到馬上。
甲胄冷硬,帶著朝露的寒氣,貼在臉上,有些硌人。
不過更硌人的是裴珩的聲音。
“抱緊,不然掉下去我可是不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