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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內癱倒一片,有幾個還算是精神穩定,隔壁承受力不太好的,不知道是腦補了什么慘案,有位老先生已經顫顫巍巍拿著腰帶套在房梁上準備上吊自盡。
幾個端王幕僚在底下大喊快來救人,一時間本就擁擠的牢房更加混亂。
不過此處的亂象并不能夠影響到謝歲,他讓侍衛將方翥抬到了自己的營帳,隨后給一臉叛逆的方翥倒了一杯清水。
營帳還是那個營帳,甚至器具都還是那個器具,昨夜方翥與謝歲還在商量如何策反,今日形勢逆轉,方翥讓侍衛捆了手腕,坐在椅子上,有些憤怒的盯著謝歲。
“你抓我來干什么”方翥眉頭緊蹙,“我身上可再沒什么你能利用的東西了。”
“方大人,你我相識一場,何必如此冷漠,倒讓我傷心了。”謝歲伸手,半蹲在方翥身側,替他解開手腕上的麻繩,“我是真心的,這次平亂,若不是方大人您幫忙,謝某想必早就死在亂軍陣中了。”
方翥看著面前的清水,和旁側笑容可掬的謝歲,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們姓謝的都陰險的很,不必在我這里假惺惺,到底要什么,你直說吧。”
謝歲挑眉,“方大人,看樣子您與家兄萬分熟識,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恬不知恥,叫您一聲兄長。”
方翥“”渾身上下雞皮疙瘩紛紛冒出來,他盯著謝歲,表情像吃了蒼蠅。
謝歲旁若無睹,依舊親切道“方大哥,我喚您一聲大哥,凡事也就不彎彎繞繞了,您是端王府老人,想必對端王的內務有所了解,不知道端王府管錢的是哪位先生”
方翥“”
沉默良久,他抬起水杯喝了一口,“裴珩缺錢”
謝歲搖頭,嘆息道“連連征戰,國庫空虛,軍費銳減,鎮北王府確實窮的叮當響,戶部的撫恤催了兩年未能催下來,便是有錢,也是層層盤剝。未入京前,王爺將所有的俸祿都拿去購買軍需,撫恤傷兵了,衣裳都不見幾身好的。最華貴的大概是他身上穿的朝服。”
當然,這話說的有真有假。
裴珩日子確實不如那些頂級的豪奢世家,但也沒那么窮苦。他慣會催債和打秋風,衣裳都是公主府的姑姑做好了送來的。早兩年可能確實窮,如今大權在握,戶部也別想從他手里撈出什么油水。
如今窮,是真的國庫干干凈凈,再擠不出什么銀錢了。
“端王府查抄后,銀錢大量收歸國庫,只是進了戶部的口袋里,再出來,難免又要被搜刮幾分。與其用來喂世家,不若給了王爺,也好穩固邊防。”
“我不管帳。”方翥擱下茶杯,他看著謝歲,細長的眼睛里都是不悅和挑剔,良久,他開口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引薦幾人。”
“多謝方大哥”謝歲握住了方翥的手指,方翥卻像是指尖被燙了一樣,動作
極大的將他揮開,譏諷道“誰是你哥,我可當不得攝政王妃的兄長,折壽。”
謝歲倒也不惱,他笑吟吟看著面色不虞的方翥,順勢改口“我兄長最喜蘭竹梔子,上次瞧見方大人佩花,一時讓我想到我大哥可惜他英年早逝,身為罪臣,連尸骸都未留下。”
方翥陷入沉默,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神色有些怔仲,再看向謝歲時,又變成了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兄長光風霽月,是為當世君子,謝相亦有清正美名,為何到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