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打聽了一下,這次科舉,傅郁離,言聿白,蕭鳳岐,還有從西北考過來的狀元郎顏少清,跟著裴珩回援的那位南橫,全部有了官位。
謝歲從前認識的那許許多多的少年郎,也基本被各方勢力塞巴塞巴,擠進了朝廷六部。裴珩這里安插,哪里安插,世家不甘示弱,將自己的門生子侄也弄進去,反正你掐我脖子,我掐你脖子,互相卡得死緊。
總之未來一段時間,朝廷大概率不會再出什么太大的亂子。畢竟未來肯定是互相盯緊,一絲不能馬虎的。
至于謝歲自己,原封不動,依然當他的崇政殿說書,只是小皇帝現在有了正兒八經的老師,他去不去也就無所謂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調令,看這個謝家遺孤,罪臣之子,會爬到什么位置,卻沒想到,裴珩忽然大筆一揮,給他放了一個大長假。
謝歲去點卯時得了消息,看著上司的表情,沉默的接過調令。
“小謝啊。”上司表情一言難盡,“你這是這是和王爺鬧矛盾了”
這一次同攝政王有關系的,基本都升了官,怎么謝歲此次立了這么大的功,反而被踢回了家里。果然如傳言一樣,這個男側妃是被長公主安排過去的眼線,如今王爺大權在握后,就該把這個眼中釘給踢開了
“我不知道。”謝歲將手中的文書資料同人交接,逆來順受道“既然是王爺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卑職無有不從。”
“哦,哦,回去也好。”上司有些憐憫的看著謝歲,想說話,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拍拍謝歲的肩頭,安慰道“小謝,做人呢,最重要的還是要放寬心,其實在家也挺不錯,你看俸祿還發著,躺家里白得銀子,總歸忙了這么久,休息一下也好養養身體,若是心情不好,可以找我喝酒。”
謝歲笑笑“曉得了。”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慢吞吞回了家。之前每天都忙忙碌碌,忙著看書,整理政務,想一些策論,典故去給小皇帝講課,忽然之間就得整天呆在王府,頓時生起一股陌生之感,發現自己徹底的無事可干了。
謝歲在書房里呆著,看著文書上的休假三月,眉頭微蹙。
莫非是裴珩察覺到他喜歡自己以后,覺得他拋頭露面不好,打算讓他在家
里相夫教子
呸,沒有子,男人不能生孩子。
又或者他是在換個方向試探他
謝歲搖了搖頭,罷了,先過著,若是裴珩當真要讓他呆在內宅,到那時再跑也不遲。
今日裴珩依舊沒有回來。謝歲摸去了書房,看著自己前些日子買的那些書,研究了小半個時辰,隨后面紅耳赤的放下來。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快瞎了,只覺得荒唐,將書隨便套了個正經的封皮,塞進了角落里,不愿再看。
夜里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許久,感覺身上似有螞蟻在爬,閉上眼睛都是亂七八糟的事。謝歲心中煩悶,舉著燈去了庭院。往角落漆黑的地方照了照,隨機抓出一個暗衛,問道“會賭嗎”
值班的暗衛“回稟王妃會會的。”
謝歲理直氣壯“再去抓幾個人過來,陪我玩。”
暗衛“是是”
就這樣,謫居第一日,謝歲同一堆暗衛在王府里打了一晚上的牌。天色快泛白時方才去睡,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第二日,謝歲被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拍醒,他含含糊糊的睜眼,就看見許久不見的葉大夫黑著眼圈,坐在床沿旁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悶聲道“伸手。”
謝歲“”不是,裴珩這是什么意思,這就開始給他看男科了
謝歲將手指尖尖全部縮到袖子里,蜷成一團,固執道“葉大夫好,我不伸,我沒病。”
葉一純咔噠一聲展開自己的醫藥箱,頭也不抬,慢條斯理道“你確定王爺特地請我過來,說是最近朝中無事,讓公子您趁著這個機會,將身上的暗傷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