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面色如常,小聲答應“好啊。”
門口侍衛又來稟報了一遍,裴珩將藥給謝歲喂好后,起身出門,同許蘅之掰扯掰扯去了。
謝歲躺在床上,繼續閉目養神。
客廳內,許蘅之負手看著裴珩院子里種的花草。
見裴珩過來,這位向來不假辭色的中年人難得對著裴珩笑笑,“王爺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可見實在是家中人用了心的。。”
裴珩看著滿院子自由生長的野草,直覺許蘅之有話要說,遂收斂了笑意,“許參知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裴珩讓他直說,許蘅之那便就直說了“謝歲是我學生,更是我的子侄,他是謝家嫡子,自小聰穎,前途大好。”
他緩了一口氣,正想著如何讓裴珩放手,就見對方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附和“我也這么覺得。”
許蘅之“”
他嘴角一抽,一股火從心底冒上來,“那為何你將他放在那樣一個位置上,還不讓他上朝為何要在他與我兒見面后處罰他”
裴珩“”他腦袋上冒出一串問號,不是,他什么時候處罰過謝歲啊
看著許蘅之緊蹙的眉頭,裴珩忽然想起那日對方過來找茬,尋他賬務的麻煩,他將人忽悠走時,對方曾在他的小花園外站了許久而那一
日,謝歲醉酒,被他放進了澡堂里泡水清醒。
糟了看樣子多半是被瞧見了。
他看著咄咄逼人的老頭,不由得嘆氣,心平氣和道“許大人,都是誤會。”
“什么誤會他渾身濕漉漉站在庭院里罰站,能有什么誤會”許蘅之額頭上青筋暴起,“我來金陵這些日子已經打聽到了他先是被人買進莊子,又被你買走元夕的性子有多烈他怎么可能甘心當你的奴”
“王爺,不管你再怎么喜歡,你這樣做,只會毀了他。”許蘅之眼睛里滿是痛惜,“王爺您已經是權傾天下,什么樣的人找不到,為何非得是他,非得將他困在后院況且元夕實非斷袖,你如此強迫實在是有違天理倫常”
裴珩“”
“從前老夫身在嶺南,鞭長莫及,謝歲舉目無親,無人相護,如今老夫既然回來,便不可能再讓他留在此處,讓你欺辱”
“你且將謝歲交出來,你與他的婚事,無媒無聘,算不得數”
正處于認清內心,想著好好談一下戀愛的某人,看著面前清瘦的老頭,感覺看見了一根正在半空揮舞,打算棒打鴛鴦的大棒。
裴珩心中有一絲絲的窩火,渾身上下的反骨又開始作祟,開口就想懟人,好歹還是穩住了,他看著面前的老頭,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腦袋都疼了起來。
他有沒有強迫別人,其實讓謝歲親自同許蘅之解釋就行,但一來謝歲如今剛治完了傷,還得養病,二來裴珩其實心中清楚,他與謝歲確實算不得兩情相悅。但若當真要對峙,謝歲必定會為了穩住他,說些沒志氣的喪話去氣人,不說將許蘅之氣出什么好歹,他自己心里肯定會憋出什么問題。
裴珩看著身前正瞪著自己的老頭,按了按自己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嘀咕,“淦,看樣子老子還真就非得當這個反派不可了。”
許蘅之沒聽清,他正想搬出大周律法,同裴珩掰扯幾句,便見面前玄衣的青年忽然沖著他笑了一下,“許大人說完了沒有”
許蘅之“你什么意思嫌我話多”
“說完啦那好,來人,送客”裴珩充耳不聞,手一揮,兩個暗衛從天而降,將老頭就地一抬。
許大人雙肩騰空,胡子都要氣飛,“裴珩裴珩你無恥你放我下來我要見謝歲”
裴珩堵住半邊耳朵,對著手下吩咐,“丟遠一點,對了,記得輕些,莫要讓許大人受傷了,不然明日奏折本王還得多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