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繼續詢問,便聽的謝歲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繼續響起,有如鬼魅,“您若不做好準備,五年后,必死。”
“不要問我為什么知道,也不要問我為什么幫你,信我,我幫你活。”
裴珩“”
謝歲看著面前的茶杯,里面是淺淡的姜味兒,在他去洗漱的這段時間,房間里的茶水換成了姜湯,加了大量的糖,一口下去,甜膩之余,在舌尖漫起火燒般的辛辣。
他盯著裴珩,看著桌對面對方錯愕的眼睛,大概是太過震驚,裴珩的眼睛里浮滿了疑惑,不過很好,神色比較淡定,看起來并沒有將他當瘋子的意思。
謝歲長舒一口氣。
他一直以來都對面前這個人心懷防備,一者年少時著實有些沖突,二來,他看過那本書,書中裴珩太過心狠手辣,他帶著畏懼和試探,本就是打著利用的旗號來的
勾引,他沒打算和裴珩雙宿雙飛,也沒打算事成以后拉他一把。
最開始的想法,其實只是想活下去,查清真相,然后將該殺之人殺死,再提早脫身,浪跡天涯,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老死。
至于裴珩是死是活,他其實毫不關心,也一點也不想關心。
而如今,單薄的紙面人物跳到了他面前,他看著裴珩的,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拉他一把,規避那悲慘的命運。
至于其他的,他不敢想,現在也沒什么精力想。
裴珩靠著椅子背,他盯著面前的謝歲,心頭一驚,又一沉,隨后卷起驚濤駭浪,他的手指尖開始忍不住打斗,不是畏懼,是緊張。
他仔細想了想從初遇到現在經歷的種種跡象,越想越覺得巧合,他與謝歲的提前觸碰,他與謝歲之間的種種勾結,還有謝歲種種異常的行為,他從前覺得,是自己對謝歲了解太少,畢竟他有個師父自己就不知道現在看,偽裝的夠深啊。
他們隔著一張桌子對望,屋子外是瓢潑大雨,除去值班的侍衛,暗衛都被撤走,水線流動的波紋映在窗格上,如同某種扭曲的煙塵。
裴珩有一種入墜夢中的不真實感。
“等等,我五年后必死,你為什么會知道好吧,你不會回答”裴珩看向謝歲,眉頭越來越緊,最后他小心翼翼道“你就這樣告訴了我,就沒想過萬一我不信呢你要如何證明。”
“我知道這種事情很難相信。”謝歲捧著茶杯,感受著掌心的溫熱,緩緩道,“所以我會同王爺您打一個賭。”
裴珩坐直了,“賭什么”
“半個月后,塞北六十八部融合,會選出新的汗王,新王第三子會攜帶珠寶美女,進京朝拜,表示臣服,并在金陵為質。”謝歲將胳膊放在桌案上,盯著裴珩,“然后質子會死在七夕那日,七竅流血,一刀斃命。一切線索都指向王爺您。”
門窗碰一聲響,被狂風吹開,雨絲連綿成線,落進房間內,將角落的燈燭淋滅。謝歲的面容明暗參半,顯得有幾分鬼魅。
裴珩深吸一口氣,后仰靠著椅子背,“真可怕啊。”雖然他早知道了。
“屆時三司會審,他們會要求您移交兵權。”謝歲垂眼,并不往上看。他如今已經半坦白,裴珩相信也罷,不信也罷,總歸他先生是還在的,若是裴珩發難,他就離開他,然后辭官,或者假死,總有一日,重回朝堂,再行翻案。
謝歲能夠感受到裴珩的視線在他身上挪動,其中滿是探究。對方的手指尖落在了桌案上,篤篤篤,他在思考。
不知過了多久,謝歲聽見對面的青年驟然靠近,湊在他耳邊小心翼翼,如同什么間諜對暗號般,小聲道“宮廷玉液酒”
謝歲“”
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