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烏恒被安置在了驛館,太醫院案首醫術高明,雖然他失血過多,但醫治及時,好歹保下一條小命,只是人什么時候清醒就不好說了,少說還要暈上個天。
畢竟是漠北來的使臣,他遇刺之事被裴珩強壓下去,并沒有大肆聲張,對外只說忽然病重,至于使團的其他人,都被嚴加看管起來,禁止他們與外界溝通。
謝歲則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提審蕭鳳岳,人如今被關在大理寺,只要能撬開他的嘴,就能知曉到底是誰想同裴珩下手。雖然他知道大概猜出是哪幾個,但裴珩當局者迷,未必能看清。畢竟他總不可能告訴裴珩自己知道劇情吧
總得提個醒,不然一天堂上挨罵,私底下被算計,既要上前線拼命,又得養孩子,想想就怪累的。
不過今天的裴珩好像有點不太上道,謝歲再二暗示不要浪費時間,迅速審問抓人一條龍服務,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裴珩都像是聽不懂一樣,只將他身上沾的血跡擦干凈,然后長舒一口氣,牽著他的手往浴室走,一副要去洗洗睡了的樣子。
不得不說,今天的天氣確實很好,明月清風,一庭院雪似的白,而且中秋日,本來是合家歡慶的日子。如果沒有刺殺一事,他們倆本可以找個幽靜的地方喝酒賞月,互訴衷情,情到濃處順水推舟巫山云雨什么的
謝歲趕緊打住,將腦袋里的雜念甩開,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王爺,你現在不去審蕭鳳岳”
“太晚了,明日再去。”裴珩半垂著眼睛,一副渾渾噩噩的死樣子,他身體側過來一點,抱住謝歲的腰,整個人貼近,沒骨頭似的靠著,低著腦袋有些蔫蔫的,“反正人也沒死,等他醒過來指認就是,我今日不想招惹晦氣事。”
“遲則生變,你就不怕他們翻供害你”謝歲急的腦瓜疼,推著裴珩的肩往外去,“今日事今日畢,別想偷懶”
裴珩“”
他不情不愿,謝歲推兩步他走兩步,一搖一晃,提線木偶一樣。
生死攸關的事還在這里嘻嘻哈哈,謝歲恨鐵不成鋼,看著裴珩精神困頓的模樣,估摸著這位大老爺根本沒把刺殺當回事。
他深吸一口氣,趁人不注意,忽然抱著裴珩的手,撫上自己的脖頸,溫熱的指尖貼上皮肉,一路下滑,探進了中衣里。
裴珩一下子清醒了,過電一樣蜷縮手指,下意識要往后蹦,卻被謝歲死死抓住手腕,不讓他跑。
“光天化日,朗朗晴空,你怎么能,怎么能別在這里脫衣服,咱們不如回房”裴珩后背發麻,他睜圓了眼睛,眼神游移又被拉扯過去,看著謝歲脫掉外袍沉浸松開衣襟,寬大的衣袍松散,流瀉月光下顯出半邊肩膀,雪一樣的白,上面卻浮現烏紫幾根指印,十分礙眼。
裴珩慌張游移的目光被那片淤紫吸引,神色凝重,眉頭緊蹙,“受傷了”
“蕭鳳岳弄的,我要打回去。”謝歲告狀似的背過身去,向裴珩全方位展
現自己身上的淤青,“我不想等,珩哥哥會為我出氣的,對嗎”
裴珩“”
見裴珩沒有動靜,謝歲頓了頓,將懷里那顆被他刻成四不像的狐貍摸出來,塞進裴珩手心,賄賂道“就忙這一回了,我們過去一會兒,馬上回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