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楓握緊槍械,閉目扶額。
大家一定,一定都要活著回來
“讓林綾統計沒有生病的人數和獸形,我們需要填充食物和木柴。”寧楓再次睜眼,青綠眼眸沉靜內斂,卻愈加熠熠生輝。
他不能后悔,不能遲疑。
身體受了傷,但記憶還可以用,除去那些本能的“記憶”,寧楓還記得自己走過的所有地方,即使被白雪覆蓋,他也隱約記得哪里有連片的果子,哪里有需要的藥草,哪里有獸類的洞穴
他可以帶著大家活下去。
只要度過這一關,干凈安全的問題就要提上日程了。
“鶴老,風雪又要來了,你的部落還有多遠”金子被感染了,臉色蒼白,沒到半天就瘦的厲害,她忍耐著嘔吐的感覺努力喝下溫水,忍耐著渾身無力的不適感,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
這是出發的第二天。
昨日,他們趕路走了整個下午,夜晚就在雪中挖出避風洞,變回原型擠在一起休息。
在吃下一小片白果后,鶴老的狀態的確好了些,但也很是虛弱,獸形也憔悴得很。
純白墜黑的羽翼凌亂暗淡,頭頂的一抹紅都不是那么顯眼了,但也能隱約看出若是體態輕盈健康,定是頂頂漂亮的仙鶴。
滿心憂慮讓鶴老蒼老得厲害,嗓音沙啞極了,“就快了,前面越過那個坡就是了。”
“那再走一段,大家就停下修整駐扎,看看你們部落還有沒有人能動,來取物資。”阿虎果斷定下決定,他觀察過,起初大家同樣正常接觸,被感染的都是體質相對較弱的。
體質好的也沒必要非感染不可。
而且,阿虎一直在防備鶴老,他雖然同情他們部落的遭遇,也打心底認同寧楓的決定,但警惕被人坑已經是他的本能了。
鶴老會擔心他們屠戮部落滅絕病菌,他們也擔心鶴老故意騙他們來做奴隸,這是一種正常且非常必要的警惕心。
阿虎見過的人不少,也只有寧楓會讓大家無條件信任,要是在別的地方,放松了警惕就很可能被迫淪為奴隸。
金子虛弱的點頭表示贊同,她看向鶴老,“鶴老,我和你一起,看看部落是什么情況。”
“謝謝,謝謝你們。”鶴老眼神復雜的看著金子,他一直都很意外這小姑娘竟然會為一個陌生的部落做到如此地步。
不過,能把他撿回去,就已經
不是普通獸人能做得到的事。
“還是感謝我們老大吧,”虛弱中的金子意外笑了出來,眉眼明媚且堅定,歸根結底,要不是有寧楓在背后支持她,借她多少膽子,也不敢這么冒險救人啊。
她也怕死的,而且很怕很怕。
金子剛被感染的時候,就算早有心理準備也還是怕的掉了眼淚,但她轉頭看到布包里的半個白果,想著寧楓的話,忽然就不怕了。
她還有老大。
寧楓將白果交到她手里,代表她有絕對的分配權,也是如果必要,讓她可以先保全自己,還有同伴。
鶴老微愣,但想想那位青年領主,見面后不僅沒埋怨他帶來了疾病,態度寬和溫柔,甚至將救助他們表現得無比理所當然他又理解了金子的做法。
眼眶濕熱,鶴老靜默虔誠的低下頭。
感謝白狼領主。
在此之前,他還以為世界上不會有這樣強大又仁慈的頭領存在,原來善意真的可以不止是弱者之間的互助。
寒風漸起,阿虎臉頰被凍的通紅,他指揮著眾人抓緊在雪中挖出“洞穴”,隨后變回白虎獸形抓緊時間刨著雪。
他惜命的很。
其他人有的生火燒開雪水,有的準備食物,金子抓緊時間休息了一會,勉強打起精神與鶴老一同出發。
臨走前趁著忙碌,金子暗地里將白果放到了雁靈手中,托她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