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忽然捕捉到寂靜中一聲模糊的呢喃,司南失焦的冰藍眼瞳驀然凝縮。
男人側過身,看向稍遠些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寧楓正把自己往獸皮毯下埋,司南只能看到青年小半張白皙的俊臉,沒了冷峻的氣場,睡得正香。
只是是冷的恨不得用獸皮毯把自己包起來。
擔憂炭火釋放的氣體有害,所以晚上只留一個微弱燃燒的炭盆,這幾天深夜風雪重,門口擋的再嚴實也免不了有寒意滲入。
司南血氣充沛,體溫極暖,往常他化為黑狼便能將青年整個圈在懷里,就像一條自動發熱的毛毯。
前幾天他不在,寧楓很可能就是這樣把自己包在獸皮毯中,熬過來的。
“”
現在他在這了
司南眸光閃動,把其他八字沒一撇的事都忘到腦后,試探著,緩慢的,伸出了手。
受傷后,不能著涼
這還是白狼教給他的。
狂驟的風雪終于停歇。
旭日自蒼青山脈后緩緩升起,閃著碎光的霜雪將世界變為更加精致瑰麗的模樣,古樹下的人們陸續起身,分成幾波聚在一起商討著什么。
而古樹之上,耀眼的光束自小窗探入。
熱乎乎的被窩讓人渾身都在發軟。
男人隱約聽到兩聲鳥鳴,鼻端嗅聞到熟悉的氣息,不自覺的更低下頭,收緊手臂。
意外感知到懷里抱著一個人
司南還未睜眼就想要遠離,發覺手指也與對方糾纏交握,才猝然睜眼
半晌,記憶回籠的男人神情空白的抬起頭,看清了眼前的情況。
沉睡中的青年光明正大的汲取著男人身上的暖意,似乎是察覺到“暖爐”要離開,睡夢中也不快的皺起眉頭。
兩人五指糾纏不清,司南不再敢亂動。
青年并不在司南懷里,相反,司南才是被攬著、拉著,額頭倚靠在青
年頸側的那個,距離近到入目便是極為細膩白皙的肌膚,還有被他發絲印出的細微紅痕。
司南眸光暗了暗,面色正經但耳廓早已透紅。
他從未和人如此近距離接觸,一想到是寧楓,又覺得正常無比。
不管他是黑狼還是人,寧楓都一視同仁的對待,比如把他當成靠枕,埋入皮毛汲取暖意
取暖而已
是的,取暖
昨晚,最初兩人只是離的近了一些,肩膀手臂輕輕挨在一起,傳遞熱意,只是后來炭火意外熄滅,他們才會越靠越近。
理由充分
司南定下心,用還能活動的那只手將獸皮毯往上拉了拉,讓被窩更加溫熱。
但司南也不想再盯著寧楓看,挨得近了已經是偶然,若是看個不停才是有問題。
盡管他也說不出哪里有問題
有些刻意的,目光所及之處都被司南仔細觀察著。
他負責放牧的那頭麋鹿的角正掛在木架上,回想起初遇時白狼“分贓”的舉動,讓司南以三倍的貢獻點賠給了基地,慶幸這次相遇,鹿角留下也算是紀念。
旁邊是木柜,再過來就是桌椅,木箱,以及那套貴重的探索者裝配。
從前司南把它們放到工具包里都小心翼翼,生怕磕碰修補,眼下卻也裸露著堆在角落。
的確也派不上太多用場,等到今日將進化者隊長安葬,和方辰配合拿到進化者鎧甲
不愿再想基地的煩心事,司南果斷將目光轉回,比起基地讓他煩躁人和事,他更想享受當下。
就像是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司南終于試探著抬頭,指尖微微勾動,將青年修長溫軟的手指包在掌中。
昨天睡前還冰冰涼的,現在終于捂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