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下來了。”
鐘藝努力的呼吸著,盡管森寒的空氣刮得她渾身內外都在疼,但她還在努力的,主動的呼吸著。
躺在治療儀中的那十二年,起碼讓她學會哪怕失去意識,身體也要努力的呼吸。
女人呆愣的看著摘下面罩后依舊活著的女兒,懷里緊緊抱著不敢松手,片刻后,口中默默念著,“進化者”
司南略帶嘲諷的勾唇,卻沒在這個時候多言,他指揮到,“把防護服解開,讓她放松躺下。”
女人手忙腳亂的解開鐘藝的防護服,同時不住地呼喚似乎失去意識的女兒,“囡囡,囡囡你感覺怎么樣,冷不冷啊”
司南還在觀察鐘藝的情況,忽然,眉頭微微皺起。
脫離防護服后,鐘藝獲取了更多的空氣,以及輻射,隨著身體內部的飛速變化,她漸漸的恢復了意識。
但情況卻變得糟糕,鐘藝表現出了缺氧且發抖的癥狀。
“囡囡”女人驚慌轉頭,看向司南,她不自覺的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司南這是怎么了”
鐘藝的意識越是清醒,刻在骨子里的恐懼便越清晰,她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恐懼著地面,恐懼曾經殺死她父親,又險些治她于死地的輻射。
司南在另一邊觀察鐘藝的情況,這樣下去,本就虛弱不堪的鐘藝很快會把自己“嚇”死。
“囡囡,別怕,你活下來,媽媽在這”女人努力保持冷靜,哄著鐘藝,但收效甚微。
鐘藝的確在努力放松,可言語蒼白,冰冷的空氣刮著她的身體,喚醒了她刻在骨子里的恐懼,長久以來的觀念真的難以拔除。
司南沉默數秒,驀然抬手,指腹點在頸側的按鈕,不過兩秒就將頭盔摘下,“鐘藝,看著我。”
蒼白冷峻的司南黑發散亂凝霜,冰冷的目光仿佛在觀察什么物件,“看著我,放松。”
“地面并不危險,打開面罩后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你并沒有死。”
“放松,呼吸。”
“這并不痛苦,你可以在地面活下來。”
“握住她的手。”司南的眉毛眼睫包括發絲都凝上冰霜,見到鐘藝漸漸冷靜下來,轉頭叮囑女人。
對上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司南也沒有解釋。
司南用自己證明了地面并不危險,盡管他本可以看著鐘藝就此死亡畢竟,他已經向女人證明了鐘藝可以活,只是被基地植入了根深蒂固的思想,然后被自己的恐懼害死了。
同樣可以達到以仇恨為動力利用女人與鐘家的結果,并且沒有后患。
只是,司南已經揭露了自己進化者的身份,換了鐘藝一條命。
司南靜默的看著母女二人,他想,自己這么做,應該是因為計劃里設想過鐘藝活著的好處更多。
只要鐘藝活著,司南就可以把她當做人質握在手里,可以百分百的掌控住鐘家,因為女人此番的表現已經證明她對女兒的愛毋庸
置疑,這比恨意更牢靠,也更值得信任。
他便能更快的,做成白白所希望的那樣。
鐘藝意識完全清醒了,看著摘掉頭盔也能正常呼吸的司南,感受著母親緊握的手掌,以及運載車內還算熟悉的金屬環境,她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她挺過來了。
女人忍著淚,抱著鐘藝,“囡囡,沒事了,沒事了。”
還有件事,別急著抱,”司南抱著頭盔,打量著鐘藝,“你會先變一次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