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會很燙,放松,順應本能。”司南的聲音低沉淡漠,機器一樣沒有感情波動,反而讓鐘藝更好的聽從。
十二年來,鐘藝已經習慣于聽從機械的指令一次次在瀕危時活下去。
女人緊張的看著女兒。
鐘藝先是皺著眉頭,漸漸蜷縮起來,在某一瞬間身形驀然變換,原本還算貼身是減壓衣被從內撐破,一頭皮毛暗淡的干瘦獵豹蜷縮著趴在那。
體型還很小。
司南記得古樹下有頭花豹叫石蒙,他的兄長是獵豹,體態修長矯健,幾乎有鐘藝兩個大。
“這”女人愣了一下,回過神便立刻抬手輕撫獵豹干枯的皮毛,小聲道,“囡囡”
虛弱的獵豹緩緩點頭,濕漉漉的眼睛抬起,舌頭想舔女人的手,卻只舔到了防護服。
見此,女人忽然破涕為笑,緊緊抱著鐘藝變幻的獵豹,嗓音還帶著哭腔,“囡囡真厲害,你是進化者了。”
司南抬眸,神情無波,隨手撥弄掉眉毛發絲上的霜,再次戴上頭盔,扣好,“好了,我的治療方法結束了。”
女人安撫著虛弱的獵豹,側身看著司南,話語中的感激都要溢出來,“謝謝您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必定竭盡全力。”
頭盔下,司南唇角微勾,嗓音依舊沉穩,“接下來你要怎么辦回基地嗎”
女人點頭,還要說感謝的話,卻被司南抬手指著鐘藝所化的獵豹打斷,
“你可以回去,但她,回不去。”
女人一愣,“什么意思。”
司南不吝嗇給“盟友”開拓眼界。
“基因潰敗并不是病,反而是覺醒為進化者前的一種表現形式,你應該明白了,對嗎”
司南頓了一下,見女人點頭,繼續道,“你覺得,基地不知道這件事嗎”
女人忽然僵住。
“那個到處尋找基因潰敗患者的醫療組織,真的不清楚這件事嗎”
司南攤開手,像在進行一場演說,“要她跟你回去,好。”
“你病入膏肓的女兒突然活蹦亂跳,她將是基因潰敗康復的第一人,被載入史冊,基地一定會要求她配合檢查,光明正大的道德綁架,你無法拒絕。”
“再然后,她成為進化者的事一定瞞不住,到時基地會怎么想”
司南低笑一聲,“窺探到基地不想被你們知道的秘密,你會有什么下場,你的女兒會不會變成你見過的
那些牲畜,你的家族會不會”
女人打了個冷戰,難言的寒意竄上脊背,“別說了”
“你有什么辦法”女人忍著恐懼與司南對視,她知道對方提出了問題,就一定想好了答案。
“很簡單。”
“回到基地,今晚就宣布你女兒病重無醫的死訊,”說著,司南看向重新變回人,披著防護服的鐘藝,“她和我走。”
“地下基地已經沒有她的立足之處,從今往后,她只能生活在地面。”
當然,司南也正可以把鐘藝當做“人質”。
“不行”女人本能的拒絕,轉瞬又意識到司南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