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雪迎面刮來,剛鉆出雪洞的司南只覺得口鼻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捂住,難以呼吸,窒息感他躺腳下一滑,大半身體又深陷入雪中,不得不低頭掩面才得以喘息。
可碎雪冷氣入肺,又剮的五臟六腑都在疼。
寒風卷起大片濃雪,皮毛黝黑的巨大黑狼用身體擠開厚重的雪殼,仰頭站起,低沉森寒的狼嚎劃破了遮迷視野的雪霧傳遞出去,震落了巨樹上的大塊積雪,發出沉悶的墜落聲。
黑狼焦急的一聲跟著一聲呼喚著,得不到回應的無助讓他的聲音漸漸變得顫抖,回蕩在風雪席卷的寂靜森林中,莫名凄厲。
司南在理智上非常明白,他應該做的就是學習狼群,用聲音為白狼傳遞信息。
只要白狼聽得見,就一定找得回來,更不會迷路。
但身處于堪稱死亡陰影的環境下,司南的理智實在有限。
他只能說服自己等待五分鐘
每一秒他都分外煎熬
司南無法自控的想象著,萬一白白遇到了麻煩,萬一白白沒聽到自己的呼喚,萬一
好在沒過一會白狼的聲音就在風雪聲中隱隱約約傳來,司南緊繃著的神經驟然放松,鼻尖噴灑出大團的白氣,這才感覺到刺骨的寒涼已經浸透了他的皮毛,深陷積雪的四肢僵硬的厲害。
片刻后,高大模糊的雪白身影自雪霧中走出,白狼的毛發被寒風吹的極為凌亂,而且大半身軀都陷入雪中,粘滿了風雪冰晶。
最重要的是,白狼的背上身側都掛著什么東西。
原來棕熊那一隊不止四人,寧楓也是走近才發現還有兩個體型小一些的雪狐與小熊貓早就失去了意識昏迷的掛在同伴身上,氣息微弱的幾乎沒有。
只是司南對其他人視而不見,眼中只有一抹白,他急切的趟過松軟厚實的積雪,喉嚨中發出沉悶的嗚咽,反復蹭著白狼凌亂的毛發。
風雪中,白狼的嘴邊呼出霧氣,他舔了舔黑狼臉側毛發沾染的碎雪,當作安撫。
“計劃有變,你繼續留在這。”
風雪讓白狼的聲音都變得朦朧模糊,落在司南耳中卻又無比清晰。
黑絨的耳朵動了動,司南猛然意識到了什么,轉頭看向白狼身側掛著的那幾個獸人,氣息微弱的像是沒了生命的獸皮掛件。
他們明顯被凍傷了,或許還有其他的問題,但司南并不關心,也沒把這些獸人放在心上,畢竟那時的他雙目失明斷腿重傷,也只是被白白藏在雪洞中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司南本以為,這些獸人的待遇最多、最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樣。
白狼垂首蹭了蹭黑狼的頸側毛發,示意他趕快回雪洞取暖,“我先帶他們回去,等天亮風雪小些,你再跟上來。”
寧楓做出這個決定顯然沒有商量的意思,說完便果斷轉身,背著那些獸人就要走入狂驟混沌的風雪中。
蒼茫混沌的暴雪與白狼離去的背影將司南埋在心底的恐懼徹
底激發,背上的毛發幾乎根根豎立,他盡全力在雪中踉蹌著拖行,用身體攔住了白狼的去路。
司南很迷茫,不明白他們好好的躲著暴風雪休息,為什么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