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啦”程萊打包好快遞箱,抱著剩下的許多糖坐沙發上,剝一塊,正想自己吃,抬頭看老爹和顧老板都盯著自己,猶豫一下,想著客人優先,還是先給顧老板遞了過去。
顧老板微笑“我不要。”
程萊又遞給老爹。
程老爹也微笑“我也不要。”
兩人異口同聲“你沒洗手。”
程萊不管顧老板,只震驚地看著自家老爹“爸爸你什么時候也這么講究了”
程老爹一本正經瞎說“突然覺得干凈些也挺好的,以前你還小,現在你也長大了,我覺得以后咱們家也得講究起來了,要不以后你媳婦都不好找。”其實就是覺得剛剛使喚他兒子干活看他兒子一臉憋屈卻又不得不忍著的樣子太快樂了。
一個資深潔癖和一個假裝潔癖的就都盯著對面唯一一個邋遢的。
程萊低頭看看自己就僅僅是寫了幾個字又打包了下快遞的手,再看看已經剝開但是隔著糖紙根本沒碰到手的糖,木著臉自己吃掉了。
講究是不可能講究的,這輩子都不會講究的,以后娶媳婦也要娶個不愛講究的,不然那是給自己找罪受。程萊揉了揉剛洗碗洗到酸痛的胳膊,這樣想著。能不這樣想么,原來洗碗不光是洗碗,竟然是廚房餐廳屋里屋外連地板都要擦干凈
顧老板不敢指望破孩子會特意洗手給他剝糖,能給他抓幾顆就行,于是就看了看糖用眼神示意。
程萊什么時候會看人眼色了,抓一把糖放沙發上,把剩下都拿袋子裝了,說“你們不要就算了,這些我帶回去學校給三哥,三哥最愛吃糖了。對了爸爸我跟你說,我們老三返校之前居然在家訂婚了,就是去年我去他們家玩跟你視頻時你見過的那個小師妹,特漂亮特能打那個,爸爸你還記得吧”
程老爹想了想,說“記得,那小丫頭不錯,準備什么時候結婚啊”
程萊說“三哥打算畢業就結婚,三嫂不樂意,說想看三哥穿西裝帥帥的樣子,得秋天了。”說著又憤憤的,“他說讓老大老二當伴郎,請我做花童。”
程老爹被逗笑了,問“那你答應了沒”
程萊可疑地停頓了一下,說“當然拒絕了,我這么大了當什么花童,紅包再大也不行。再說了,老三肯定是在逗我。”
那邊爺倆說著話,顧老板就挺著急的。那個糖他真的挺想吃的,這個味道的糖他還沒吃過,但他覺得或許和破孩子送他的廉價奶茶差不多,那樣的話他應該是喜歡的。
說來顧老板還是很喜歡吃糖的,只是中二時期覺得男人吃糖太娘了就不怎么吃了。后來長大認識到了中二期的愚蠢,可他已經長成霸道總裁了。霸道總裁,哪有吃糖的,于是就更不吃了。
但現在顧老板覺得中二和霸道總裁那些年太浪費了,光顧著拗造型,生生錯過了許多生活中的美好。人哪,還是學會從心的好。
然后問題來了。他使眼色想吃糖,破孩子不會看眼色,他這么大一個老板,總不能張嘴要吧。要知道,想吃糖就吃糖和問別人要著吃糖,倆概念啊。造型不必拗,面子還得要啊
顧老板低頭轉著茶缸子,略一沉吟,有主意了。
于是顧老板一口喝干半缸子茶水,然后起身去廚房倒熱水,再端著杯子回來的時候就很自然地坐那把糖不對是坐程萊旁邊去了。
顧老板自然地放下茶缸子,自然地剝糖吃。
對面程老爹強忍著才沒笑出來。小顧這性子別扭的,也太可愛了。但孩子們么,誰還沒點有趣的小性子了,就體貼地低頭喝茶假裝什么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