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芳前些天在醫館也看到過梅清鈺幾次,對她印象還不錯,前天晚上祁幼安的抱怨也沒放在心上,只當她在開玩笑,此刻便笑著解釋
道“讓幼安去看看吧,這兩天妾身父親過來了,一時有些忙也沒顧得上去看看蘭兒。”
她說罷,余光卻瞥見祁幼安紋絲不動,依舊在埋頭干飯,便抬手推了推祁幼安,dquo別吃了,去看看蘭兒是不是在路上了”
梅清鈺緩緩將杯中酒飲下,笑著說道“本殿下派人去請吧。”
回答她的依舊是靜默。
她吩咐下去之后,重新回到了高處的座位上,寧芳的手便不客氣揪著祁幼安腰間軟肉,壓低聲音道“小兔崽子,雖說老娘讓你只管埋頭吃飯,可你也不至于連句話都不會說吧”
祁幼安疼的倒吸了口冷氣,胡扯道,“我緊張,娘你快松手,碰到我傷口了。”
寧芳忙松了手,卻是不信,側眸凝望著祁幼安沒有任何情緒的側臉,心口忽地一跳,這小兔崽子該不會是真想殺五殿下吧
“”
宋家。
宋母守在宋澤蘭床前,滿心擔憂,擔憂床上高燒未退昏睡不醒的女兒,也擔心無法赴宴會惹惱五皇女遭到報復。
盡管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何時認識五皇女的。
她只是昨日偶然在藥柜上看到了落款為五皇女梅清櫟的請帖。
赴宴的時間便是今晚。
宋母長嘆短嘆,手上卻沒閑著,一遍又一遍打濕毛巾敷在宋澤蘭額間降溫,“蘭兒,快點退燒吧,莫讓娘擔心”
不知過去了多久,宋澤蘭悠悠醒來,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滑落,她從薄被下探出手拿開額間的毛巾,忍著刀割般的喉痛道“娘,安安來過嗎”
聽她聲音,宋母一喜,很快又失落道“不曾,幼安她娘也沒有過來。”
“嗯。”
宋澤蘭想起床,卻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兒力氣,軟綿綿的,似乎骨頭縫里都在叫囂著痛。
“蘭兒,你和幼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母起身挑了挑燈花,屋里亮堂了些,她再次做到床前,將毛巾拿過來打濕,又敷在了宋澤蘭額頭上,“你說不讓娘管你們的事,娘便不管了,可你看看你,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幼安那孩子也是,脾氣那么好的孩子發那么大火氣”
宋澤蘭沒有吭聲,卻也沒有認真聽她娘說話,高燒讓她的腦子昏昏沉沉,但那漫長凌亂的夢境走馬觀花般一遍遍浮現腦海,細細碎碎倒也讓她憶起了前世。
她比祁幼安死的晚些,卻比祁幼安重生的早,在她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時,就已經有了前世的記憶。
前世的種種不堪絕望與不甘,沉重地壓在心里,為了不讓悲劇重演,她嘔心瀝血鉆研醫術和西越國神秘的巫術,九歲即揚名天下,成為了眾多人口中的小醫圣。
但一切似乎仍在向前世靠近。
十二歲那年,她跟隨爹娘去寺院上香,遇到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告訴她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又說時機未到,將她推進了明鏡池,被救上來之后
,她就失憶了。
前世不記得,這一世也忘了個干凈